了胜负的范畴,而是将楚军一直不愿承认的一个问题,彻彻底底地暴露在所有人地眼前。那就是比起秦军的浆轮船和投石,楚军地楼船战舰,已经太落后了在起初的阻挡和最后的撤退过程中,这些移动缓慢的庞然大物,几乎被秦军尽数击沉,只有十来艘摇摇晃晃的回到港口,不经过彻底的大修,是不可能再出战了。
落后就要挨打,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此役过后,秦军更加坚定了建造浆轮船的决心,他们几乎停建了其它所有的船型,集中一切力量生产这种不受水流限制的神奇战舰。尤其在加装可以快速升降的三面船帆之后,其顺水速度也超过了其它船只,更是让最保守的官兵,也成了它的拥趸。
而痛定思痛的诸洪钧,终于无奈的放弃了坚持五十年之久的楼船必胜理念。“不就是浆轮船吗我们也会”从密库中找出一份满是灰尘的图纸那是多年前公良羽从秦国偷回来的浆轮船设计图,出于旧贵族的骄傲,他一直不屑于制造这种东西,直到今天迫不得已才拿出来。
当然不可能拿来就用,他先命令手下船坞造出几艘样船,在经过反复试航,发现性能确实比原先的战船优越,这才下令量产。
但上柱国大将军是十分固执的,即使在量产浆轮船后,他也是将其为楼船舰队的补充,并没有立刻赋予它应有的地位。
事实证明,事实就像最坚硬的石头,再固执的人也会碰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在之后的数年里,两军发生过大小数十次的战斗,每次都是两军的浆轮船打得不亦乐乎,其余舰艇就是想帮忙也跟不上。最后的胜负往往是看谁的浆轮船更多,与其它船只的关系不大。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威武耸峙的楼船,更像是观景的高台,完全失去了其战场威慑用。尽管不清不愿,但面对着秦军越来越多、越来越先进的浆轮船,诸烈也只好不断扩大浆轮船的生产规模来应对
到天佑七天春天,尽管一直损耗不小,但楚军的浆轮船数量还是达到了八百艘,竟然超过秦国二百余艘。其代价便是其余船型的建造规模不得不一再缩减,甚至于天佑四年以后,竟然再无一艘楼船下水尽管不愿承认,但楼船称王的时代,确实已是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秦雷所要面对的,就是那八百艘同样的浆轮船,虽然楚国投石的射程、威力、精确度都不如秦国,但在颠簸的水战中,这小小的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知武成王殿下的豪言壮语,是从哪里找到的底气
最终卷九九归一最终卷九九归一时间的力量
在确定了与楚军主力决战的战略方针后,秦雷向分别驻守在沿江防线的八支分舰队发出了召集令,集中了他能召集的所有精锐力量,包括镇南军的水军二十万,步军十万,浆轮战舰翻江龙六百艘、其他辅助船只二百余艘,以及第一军的全体精锐,和能带出来的全部优秀将领,甚至在中都主持兵部的车胤国都被他招至麾下此时的秦国境内,除了五万御林军防御中都之外,已经没有任何正规军了。就连押运粮草、维持秩序这些原本应该军队去做的事情,都是用一级征召令征集起来的团练预备役来代替。
绝对算是空国出了
而诸烈这边,也因为干掉宿敌伯赏元帅而士气大振,正准备着一鼓气,将严重威胁自己地位的秦国水军消灭掉,正巴不得来场大决战呢
上柱国相信,镇南水军之所以异军突起,一是浆轮船二是伯赏别离,那位老元帅的用,甚至不亚于前者。既然他现在已经死了,诸洪钧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的水战能跟自己匹敌
迟早有这一仗,迟则生变,那就打吧
诸洪钧和秦雨田就像两个疯狂的赌徒,一个带了一千三百余艘战船,一个带了八百余艘,去进行一场天下无双的赌局。他们使用的筹码是无数财富建造而成的战舰,是活生生的人的生命,赌注是自己的荣誉,军队的生死,以及他们身后两个庞大帝国的国祚、土地、财富、人口
赢的人将拥有对方地一切,输的人将奉献出一切。这就是这个赌局吸引人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拒绝
天佑七年十月初七,秦雷带着他能凑起来的全部家当,从江北水城出发。准备去三江口参加这场死亡游戏。
虽然时值初冬,但最近连续响晴薄日,照耀的江面格外温暖,就连江上不时刮起的阵风,也让人感到温和舒爽,实在是出游地好季节啊
秦军上下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他们每一艘舰艇都悬挂着白幡,三军将士也尽着素衣白甲,延绵数十里间弥亘若雪,望之不胜肃杀。
秦雷也穿了身素白色的战袍,身边立着热孝在身,手持利刃的伯赏赛阳其实秦雷很像为义兄抱住唯一的儿子,不愿让赛阳再上战场了,但伯赏赛阳对秦雷道:这次与当年父亲不同。我已经生了三个儿子,足以给伯赏家留后了。再拿传宗接代理由,实在搪塞不过去。既然了无牵挂,就该为父亲报仇了。若最后侄儿也不幸身亡,就是伯赏家的宿命。秦雷待要用强,这家伙便以死相逼,知道他真能干得出来,也只好允了。
但秦雷还是不敢让他这个状态去冒险。心道:老子地旗舰离战场远远地。这小子就没危险了。便以需要高手护卫为理由。把他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左右。这才算是放了心。
这么些年过去了。伯赏赛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憨实地傻小子。他知道王爷不是需要保护。而是想保护自己。无奈其理由冠冕堂皇。他也只能暂且先在这待着。到时再见机行事。
旗舰行到江心。秦雷不禁前后眺望一眼。他看到了一眼望不到头地庞大舰队。在朝阳下显得越发壮观无比。竟是他平生所仅见。他虽然统帅过更多地兵马。但论起视觉冲击力。还是这些布满江面地威武战舰。更加令人血脉贲张
望着这终生难忘地一幕。秦雷地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纷乱地思绪一下子占据了他地心田。他想到自己从一个孤苦伶仃地小质子。一步步走到今天千军万马地统帅者。是怎样走到这一步地啊经过了多少地艰难困苦。背叛绝望。经过多少场明争暗斗。踏过多少人地尸首才有了今天地秦雷啊
他突然感到自己是如此强大。已经可以决定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在这段历史中地走向他要为这个国家付出一切。他要让神州一统。要开疆拓土。他要让泱泱神州接受八方地朝拜他要带领这个民族走向新地辉煌
为了自己地目标。阻挡在前进路上地绊脚石要统统踢开
尽管诸洪钧是如此的强大,丰富的经验,更多的战船,优秀地水军,从哪方面讲都是楚国的胜算高但秦雷坚信胜利是属于自己,属于大秦,属于伯赏元帅的一定是这样的
他的手不禁轻微的颤抖起来,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是达到目标前的慌乱。因为他终于意识到,只要打败诸洪钧,赢下这一仗,他通往天下之主的道路,将是一片坦途了
“王爷。”
石敢轻声地呼唤,将秦雷从沉思中拉回来,低声问道:“什么事”
石敢也不说话,只把一个精致地红绸包双手奉上,秦雷狐疑的看他一见,接过来打开一看,面色微微一变,轻声道:“是她”
石敢点点头,压低声音道:“人已经在船上了,是坐小船径直过来地,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阻拦。”
“这节骨眼上来干什么”秦雷紧紧皱起眉头道:“不见”
“妾身拜见王爷。”
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接着便是一阵环佩叮咚,听起来是跪下了。
狠狠瞪一眼把门不严的石敢,石敢一缩脖子,赶紧弓身退下,临走还不忘把甲板上清场,给王爷和王妃一个说话的地方。
待所有人都下去,秦雷才叹口气,缓缓转过身来,便见一个身着秦国亲王妃服饰、却挽着楚宫髻的窈窕女子,款款跪在自己面前。
“起来吧。”
秦雷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那么生硬,毕竟大家现在名义上还是夫妻,日后怎样也不好说,还是客气一点好。
“臣妾遵旨。”
那女子便婷婷袅袅的起身,但螓首仍然低垂着虽然看不见脸,但见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一双小手指若削葱、白嫩如。盘起的秀发斜插着碧龙凤钗,腮边垂下两缕调皮的发丝随风轻柔,挠得秦雷心尖颤动。
虽然正告自己要严肃,但心脏还是不整齐的漏跳了一拍,他不得不承认,在数年来的审美疲劳之后,这小娘皮给了自己久违的惊艳。
“抬起头来。”
秦雷故平淡的解释道:“我得看看是不是云萝。”
他当然不承认自己是想看下这美妙的身姿会配着一张什么样的脸蛋。女子顺从的抬起头,秦雷便看到一张细润如温、柔光若羊脂的小脸,霎时间便被那双似喜似嗔、如泣如诉的迷离星目给勾去了一魂两魄。
他心中不仅暗赞一声道:果然是,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云萝啊
云萝就那样站在那里,大大方方的任他欣赏。
好在大战在即,秦雷也不敢太过走神,稍稍赞叹一下,便收拾情怀和诸葛脸,换上原本的严肃脸,干咳一声道:“呵呵,都成大姑娘了”说完便想抽自己一耳光,心说这不明显在制造代沟吗
哪知云萝一脸令人心碎的幽怨道:“是啊,臣妾已经二十四了,确实是够老的了。”
“不老不老,”秦雷赶紧摇头道:“好时候刚开始呢。”
“应该是没开始就结束了。”
云萝越发楚楚可怜,泫然欲泣道。
“不要演了,我知道你是熬死卡影后水准。”
秦雷今天不想在个人的事情上纠缠,又是干咳一声,不去看她妙绝人寰的小脸,心肠顿时硬起来道:“说吧,是来干什么的”
“见你也需要理由吗回家也需要理由吗”云萝可怜巴巴道:“难道王爷已经休了臣妾吗”
“暂时没有,”秦雷闷声道:“不过不排除这个可能。”
说着大手一挥道:“如果你想跟我回家,现在就进船舱里好生待着,不让你露头就不许出来;如果只是想来看看我,现在你也看到了,就赶紧坐船回去吧。”
云萝神色复杂的望他一眼,这才知道时间已经让相互间变得与陌生人无异,当初那份纯真的感情,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想到这,她也终于放弃了寻找过去撒娇的感觉,心中自嘲道:云萝呀云萝,你以为自己还是十四五呢这一把年纪了还想跟当年一样撒娇,羞不羞啊。便神色黯然道:“妾身是来问问王爷,还有没有休战的可能妾身皇兄并不愿意进行这场战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秦雷的脸始终不敢转回来。
“好吧。”
云萝轻声道。
最终卷九九归一第六八零章决战洞庭湖
江水拍打着船舷,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偶有几只靓丽的水鸟掠过甲板,歪头看着下面的男女。
“我以为你是说客来着。”
秦雷淡淡道。
“臣妾确实主动请了个说客的差事。”
俏立在他的身后,云萝轻言细语道:“若非如此,皇兄是不会放我回来的。”
“嗯”秦雷轻抚着栏杆,发出一声鼻音道:“这就是你八年未归的理由吗”
“是的。”
楚云萝微微点头,向他解释道:“坦白的说,那年臣妾得知父皇已经去世许久,便对王爷产生了些埋怨,一时冲动,便不辞而别,回楚国奔丧去了。”
“这是我的不是。”
秦雷终于回过头来,沉声道:“当时只是觉着你还小,准备等过几年再告诉你的。现在看来,这个做法有些欠妥了。”
“臣妾没有要怪罪王爷的意思。”
云萝向秦雷福一福道:“虽然当时不理解,确实发过脾气,但等臣妾回国后,才知道原来两位皇兄曾打了个天翻地覆、血流漂杵,哪能不知是王爷爱护之意,心里感激的很哩。”
“哈”秦雷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看到皇兄们手足相残,我就想回去。但五哥说按礼制,出嫁的公主应该为父皇服丧三个月,我便只好又待下了。”
云萝轻声道:“三个月后妾身再想走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软禁了。”
“软禁”这跟秦雷原本以为的可是大大不同,不由提高声调问道:“那么说三次接你回去的使者,都是被你皇兄挡下的吗”
“妾身被软禁在深宫之中,不准跟任何人接触,自然也没见过王爷的使者。”
云萝神色黯然道:“妾身原本以为自己是有大能的,但最终还是发现。一旦别人不买帐,我不过就是个孤苦无依的弱质女子罢了如果不是接着这次两国交战,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王爷了。”
那伤心地样子让石人也能心软何况秦雷乎。
“你皇兄交给使者的信,想必也不是你亲笔所书吧。”
秦雷颇为尴尬道:“孤看信上说的那么决绝,便没有再派人接你,确实是草率了些。”
云萝泫然欲泣道:“若是要写那种东西。妾身又何必死乞白赖的跑到中都去找你呢”说着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呜呜哭起来。
“莫哭”秦雷想要伸手帮她擦擦泪,却觉着以目前的状态来开。这动多少有些轻薄,但见她已经闭上眼,还微微扬起小脸,似乎是在等他地垂怜。
秦雷的心顿时柔软下来,轻轻拭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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