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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了”
“话不是这么说,但我心里也不是完全放心。”
汪芷略有担忧的说:“这种并非天伦的恩情,关键在于天子认不认,或者天子心里看重程度。
吴氏毕竟是已经脱离了关系的废后,没有任何宫中名分。如果皇家凉薄,不大看重这个恩情,那我们也是白费心。”
方应物点头道:“你想的很周全,不过事在人为。如果天子不看重。那我们就想法子造起舆情,鼓动天子不得不看重,总不能放着筹码浪费了。”
这些年汪芷长进也不少,仍没有麻痹大意,“若我仍为宫中普通内监,这当然就足够了,若我只想保住性命不图其它,这当然也够了。
可是我如今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只靠吴皇后说情还不够完全自保罢比较起来,吴皇后的分量还没有这么重。”
汪芷担忧的非常有道理。方应物沉思片刻,又问道:“司礼监那边最近有大动么”汪芷答道:“这倒没有,暂时还是原样。按老规矩是不会立刻大变的。”
于是方应物了然于胸,指点道:“但也不可能一点不变,之所以目前没动,是因为天子再等一个人,那就是原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
当年怀恩在宫中独力擎天力保东宫,导致触怒先皇被发配到凤阳。如今东宫登基,首要之事必定是将最信任的怀恩迎回宫中,重新执掌司礼监这个要害里的要害。所以要变也是等怀恩回来之后再变,司礼监将彻底归怀恩所掌控”
汪芷难得没有打岔歪楼。聚精会神的聆听方应物指点。又听方应物道:“以你这前朝万娘娘余孽的身份,就算运用一切要脸不要脸的手段。我看也很难将权位完全保住。
司礼监秉笔太监和东厂提督两份职位,我琢磨着你必须要让出一个来。这就是丢车报帅、断尾求生的路数。
所以从现在起,你就该预先想好,今后你要抛弃哪个职位是扔掉东厂,老老实实在司礼监充当架空秉笔太监,等待重新崛起时机;还是放弃司礼监太监的光环,退出内宫,安安心心在宫外充当皇家打手,不涉足宫中事务”
汪芷眼珠子瞪得很大,面颊都要皱起来了,尖叫道:“哦不我哪个也不想放弃”
方应物拍了拍她肩膀,劝道:“你别幼稚了,到时候只怕由不得你,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退一步海阔天空,缓缓以图将来,有什么不可接受的”
“我心疼。”
汪芷捂着胸口道,仿佛守财奴丢掉了几两银子似的。
方应物懒得再苦口婆心了,就让事实来教育她罢便另起话头道:“眼下天子忙于大政无心琐事,在怀恩回来之前,宫里应该没人能制约你,你要抓紧时间帮我办点事”
方应物将前面刘棉花和李孜省的事情简略对汪芷说了说,然后嘱托道:“宫中肯定要整理先皇存藏的文牍奏疏罢你使人仔细翻检,找出我要的东西,千万不要耽误了。”
汪芷连连感慨,忍不住嘲弄道:“你倒真是运筹帷幄,什么叫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你躲在寺庙里号称低调号称清闲,其实比谁都忙碌,比谁都操心啊。这颗心早憋不住了罢早就飞到奉天门了罢”
方应物故恼怒道:“你别管那许多,先做好自己的事情”汪芷一口答应了:“事不宜迟,我回去后便立刻遣出人手,力争尽早拿到手。”
“然后便交给刘次辅。”
方应物又谨慎的吩咐道。宫里先皇奏疏翻出来后该如何处理,自然也是很敏感的事情,如果出宫送到他方应物手里,那无异于送炸弹过来,实乃取死之道。
而送到刘棉花手里,算是相对比较正常的做法。毕竟刘棉花是内阁大学士,本身官方职责就是辅佐天子处理公文的。
听到刘阁老三个字,汪芷嘴角微微翘起,两眼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方应物立刻心知肚明,猜出了汪芷的心思。“你不许借此机会要挟刘阁老,更不许拿这与我的婚事讨价还价否则就此就此”
“就此什么”汪芷追问道。
方应物恶狠狠的说:“就此断绝私情以后只谈公事,不上床”
汪芷舔了舔嘴唇,跃跃欲试的说:“不在床上也行啊,早腻烦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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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七百七十六章汪芷很忙
两人都是很久不知肉味的人,此时言语互相挑逗,顿时。郎有情妾有意,但却烧不起来,毕竟这是佛门清净地,房子隔音效果又不太好。
汪芷欲求得不到满足,恨恨的说:“你这死人也该出去了,为什么还躲在这里”方应物半真半假的抱怨道:“你怨我甚这要看你啊”
汪芷莫名其妙的问:“什么意思”
方应物催促道:“虽然人人都知道两个万家即将垮掉,但毕竟还没有变成现实,慈仁寺外面万家的人手还在守着,你让我怎么出去焉知不会困兽之斗
你这东厂提督别吃闲饭,还不立刻将万牛儿和万达等人抓捕起来,如此万家走狗如鸟兽散,慈仁寺之围也就解了”
汪芷若有所思:“直接抓起他们”
方应物又出主意道:“你可曾记得前年那些人命案件左常顺之死,蔡家灭门之案,他们都涉嫌其中你们东厂有侦缉权力,为什么不能抓就以这些案件的名义抓”
万家人锒铛入狱,慈仁寺之围自然也就破了。汪芷忽然醒悟到什么,“我今晚来此,是为了让你帮忙指点的,怎么全都是你反过来让我帮忙
这次若抓了万牛儿等人,不但解了你的围,还能了结当年的人命案子。如果能水落石出,别人又以为是你推动解决,只怕要给你刷出除强助弱沉冤得雪的名声。”
“你怎能这样想”方应物义正词严的说:“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需要以此向别人证明,你坚决与万家割裂,同时也等于向天子表忠心万娘娘已经古,但你还活在当下”
汪芷主要考虑的不是技术问题,而是其他方面。东厂抓人,理由借口名义从来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抓了之后的影响。
本来汪芷对万家人一直瞧不上眼,但此时却有点犹豫,这样反水实在有点简单粗暴。目的过于裸了。“这不太好罢,万娘娘尸骨未寒。我这边就抓她的亲族,是不是过于卑劣了我如何对得起娘娘的恩德”
“我很欣慰,你在我的教导下仍能保持人性不灭”方应物突然话头一转:“但是你必须要去抓万家人,万家当年险些害死天子,你认为万家人能有好结局你不去做,也有别人去做,与其别人去做,不如你亲自去做。”
“我知道了”汪芷终于下定决心。随后她又抱着脑袋,痛苦的叫道:“为什么我要做如此多的事情,前途还不能明朗,而你却只需优哉游哉,便可坐等太平”
方应物安慰道:“能者多劳。”
按下方应物这边安排不表,却说成化天子龙归鼎湖,东宫太子朱祐樘年纪轻轻便继承大宝,此时还不可以叫弘治天子,因为明年才能改年号。不过这位年方十八岁的天子真有种百废待兴、几乎不知从何入手的感觉。
如果是那种按部就班、顺理成章的接班换代,肯定提前做好了一些安排。虽然也可能会有些问题,但也不至于如此混乱,初期大体上先萧规曹随就行了。有什么想法可以慢慢调整。
但这次朱祐樘做皇帝,之前成化天子完全没有任何安排,同时朱祐樘在东宫时候,又与万安为首的内阁极其不对付,而且他本人对绝大多数尸位素餐的重臣也不满意,没法萧规曹随。
在这种状况下,新天子接手大明帝国之后,难免感到头大如斗。宫里宫外除了几个原东宫侍班大臣没什么自己人,有种自己只是接手了早朝宝座。除此之外掌控力几乎为零的感觉。一方面要做好父皇的身后事,另一方面又想要尽快“拨乱反正”。堪称是纷扰繁杂。
还好身边那些从龙的东宫大臣也不是酒囊饭袋,很是出了些不错的主意。比如徐溥徐学士提议,首先清理裁撤传奉官,罪行昭彰者下狱审判。
其重大意义就是新皇上任三把火,杀最弱的鸡来立威,顺便给猴子看。如果猴子们被吓破了胆,主动走人那最好不过了。
可是能在朝堂盘踞多年的猴子们也不是吃素的,危机感十足的万安联合同样有危机感的阁部大臣集体上疏,请求辞官。朱祐樘暂时只能捏着鼻子忍了,对诸大臣好言抚慰一番,哪有刚登基没两天就对朝廷迫不及待大清洗的。
除了朝廷大事之外,还有数不清琐碎的小事情要办。平常人搬次家还得乱一阵子,诺大的一个皇宫换了主人,岂能不千头万绪
比如后宫嫔妃大搬迁,又比如搜集整理先皇遗留的文牍。这项差事外臣做不了,因为大臣们进不了内宫,所以只能由司礼监太监们来负责。
但是司礼监各大太监此时皆在全心全意的揣摩新天子心思,所有精力都放在如何避免自己成为改朝换代的牺牲品。就算有多余精力,那也得放在周太后身上,现在叫太皇太后了,这才是最新的内宫红人。
当然也有完全淡定不动的,例如陈准萧敬等人,他们都是怀恩的嫡系。在怀恩回宫掌权之前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想做,唯一的任务就是等怀恩回来。
故而没人愿意去负责整理先皇文牍这种看着重要其实蛋疼无用的差事,人死如灯灭,即便贵为天子,驾崩之后留下的文牍也就是个收藏的用处。在当前关键时期,为这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实在不值得。
就在此时,东厂提督挂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汪直汪公公站了出来,主动提出承接这份任务,让其余司礼监太监不解之余也松了口气。顺理成章全票通过,将这项隆重的任务交给了汪公公。
顿时汪太监陷入了疯狂的忙碌中,宫里宫外两头跑,一边要布置抓捕万家,一边要紧盯着宫中文牍,都是非常需要细心的活计。另外还需要与废后吴氏联络感情,一些儿也不能疏忽。
每每想起慈仁寺里某人,天天就是睡饱了吃吃饱了睡,汪太监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为自己的操劳命而伤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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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这次我亲自来
自从万贵妃和成化天子先后逝去,万家便立刻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中。当今新天子被万贵妃欺负了这许多年,甚至一度储君位置不保,心里对万家什么感觉不言而喻。
没人谈论万家会不会倒霉,这是毫无争议的,众人只会谈论万家将以什么样的姿势倒霉,或者将在什么时间倒霉。
其实落水狗也不是那么好打,万贵妃的万家虽然已经是拔了爪牙的狗,但他们的“远亲”万安还没下台。打落水狗稍有不慎,也许要先遭反噬。
所以暂时还是观望者居多,偶尔有几个上疏弹劾万家的,多半还是为了试探天子态度。就在此时,东厂突然出手了。一夜之间,万家两名中坚万达、万牛儿锒铛入狱,以命案为借口被逮进了东厂,与此同时,十几处万家店铺齐齐被封。
这让朝廷上下都颇感意外,人人都知汪芷是万贵妃的亲信,却不料眼下充当了收拾万家的急先锋,表现的比其他人还要急不可待。面对汪芷这种毫不犹豫迅速反水的表现,很多朝臣头一次产生了“此人大有前途”的感觉
从成化十三年汪直登上朝廷舞台至今,已经整整十年,朝臣对汪直的印象就是年轻不成熟,能出人头地纯属先皇瞎胡闹,肯定长久不了。但现在朝臣则重新审视起汪直,此人也许不仅仅是流星。
此后依附万家的闲杂人等一哄而散,纷纷逃离大厦将倾的万家。于是乎,慈仁寺之围自然而然的就解了。
在这秋风瑟瑟的季节里。美其名曰隐居的方应物从慈仁寺缓步而出,性闲法师像是送瘟神一般将清修最大阻碍方应物送走。然后无情的关上了山门。
站在山门外的方应物并不孤单寂寞,以项成贤和洪松为首的二三十个同年同乡聚集在外头迎接。各种火爆鞭炮不要钱的乱鸣乱放,热烈欢迎方大名士载誉出关。场面煞是热闹,引得不少百姓驻足,正所谓观者如堵也。
按理说,最近庙堂天翻地覆,朝廷诸君不敢稍有懈怠和分心,都要全心全意的注意一切朝廷动向。与国家大政相比较,一介平民方应物从慈仁寺出来只能算一件小事。
但偏偏就是这件小事,引起了很多人的格外关注。在有心人看来。这绝对不是小事,代表着一位有资格当棋手的重量级人物隐忍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