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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不快乐,渐渐地,他学会自己寻找快乐。
秦堪越来越觉得朱厚照活得很可怜,这种可怜或许连朱厚照自己都没发觉。
秦堪安分地在东宫值守着自己的岗位,然而那篇残缺不全的菜根谭终究还是传了出去。
仅仅数页的菜根谭在朝堂掀起了风浪,字字珠玑如黄钟大吕,令人震耳欲聋,秦堪的名字渐渐在朝堂传扬开来。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千户怎么可能写得出如此惊才绝艳的精辟文章这不科学
文官们嫉妒了,嫉妒渐渐引发了愤怒,他们不相信一个武官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这简直是在打文官们的脸文章挑不出错处,菜根谭的精妙不是那些只知打嘴仗的御史言官们能挑得出错误的。
文章没错,人却错了。
于是参劾秦堪的奏本又雪片般飞进了皇宫,所有的奏本都陈述着同样的理由:抄袭,或冒名。
打死他们也不相信,一个锦衣卫的武官竟然有这般本事,能写出堪比圣人的文章。一定是抄袭,或是抢了哪个隐士高人的文章无耻地冠以他的名字。
客观上来说,喜欢胡乱咬人的言官们这次真没猜错,只可惜煌煌大明只有秦堪这么一位穿越者弘治帝被无数奏本烦得不行,于是甩出了一个事实。
秦堪是弘治十五年绍兴院试案首,人家的考试成绩难道也是抄出来的还有“人生若只如初见”,有本事你也一首这样的诗来试试
所有文官顿时目瞪口呆,同时悲愤莫名。
你一个读书人,而且还是院试案首,前途不可限量之人跑去当什么锦衣卫
读书人中的败类啊可是这个该死的败类写的文章却他娘的可以当圣人什么世道
第一百四十章千户很忙
哦扬名了,是好事。
名气这东西看不见o不着,但带给人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名气伴随着利益,有句老话“成名要趁早”,意思就是说,早一点成名便能早一刻拿到实实在在的利益,大器晚成便亏了。
这是秦堪对成名的理解,他是现实主冇义者,什么事情都xi惯跟利益扯上关系,没利益的事打si也不干。
秦堪成了秦圣冇人,扬名立万了,可惜名气有了,好处一文钱没见着,麻烦却多了一大堆。
不知什么时候起,东宫门口三三两两聚冇集着一些文gun,大到某部侍郎,小到六品主事,gun阶不一而足,他们聚冇集东宫当然不是诚心拜见太子殿下,而是特意找那个值守东宫的秦千户,新鲜出炉的秦圣冇人。
这些人都穿着gun服,秦堪的武gun身份却能写出可以iu芳千古的菜根谭或许深深刺冇激到了文gun们的自尊心,于是自觉不自觉地穿上文gungun服来找秦堪,从心理上给自己找回一点场子。
东宫乃储君龙潜之地,当然不允许gun冇员们有事没事乱进,那些文gun们又不肯离开,于是东宫门前的广冇场上出现了一幕奇异的场景,一穿着gun服的gun冇员们站在凛冽刺骨的寒风里,道貌岸然负手而立,树临风之余犹不忘xi溜一下鼻涕,他们三五成聚冇集在广冇场四周,京师的冬天风大且冷,冷风像个断臂分桃的iu氓,风一吹便掀起这些gun冇员们的gun服下摆。露冇出他们的里衫亵裤,非常不雅。
于是gun冇员们负手而立的飘逸形象顿时急转直下,忙不迭地个个慌忙捂着衣裳下摆,神情尴尬且姿冇势,动非常的整齐划一,广冇场上无端多了数十个明朝版的玛丽莲梦露。
朱厚照和秦堪躲在东宫正门内的小门房里,屋内炭火融融。wen暖如春,二人鬼鬼祟祟隔着木窗的缝隙,瞧着广冇场上那些文gun狼狈模样。朱厚照噗嗤一笑,捂住了嘴,秦堪吓得赶紧请他离窗户远一点。这孩子的笑点很低,秦堪真怕他的笑声被那些文gun们听到,那将是一场大冇麻烦。
“这帮洒冒儿哈哈,他们想冇做什么”朱厚照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秦堪很无语地看着他,这家伙知不知道他嘴里的“洒冒儿”是他将来的臣子,是辅佐他治理激ng山的中iu砥柱
虽然看起来确实有洒冒之嫌,但做冇人不能太诚实的。
秦堪苦笑道:“这些文gun肯定不是来给太子殿下歌冇功颂德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有什么德行可以让他们歌颂”朱厚照显然对自己有着清冇醒的认识。
拱了拱手。秦堪叹道:“臣给东宫添麻烦了,臣有zui,这些人冇大约是冲着臣来的”
朱厚照显然没把这个麻烦放在心上,他反而很高兴,因为他本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没热闹的曰子对他来说生不如si,这样的麻烦他一点也不介意,不但不介意,反而多多益善。
“没事没事,本宫恕你无zui你快说说,他们找你干嘛吵架吗”朱厚照急不可待道。
秦堪叹道:“显然他们来者不善呀。殿下说得没错,他们找我的本意便是要跟我吵架,只不过冠以学术之名,吵架谩骂便成了讨教讨论”
“但是实质还是吵架,对吗”
“对,简单的说,这家伙是来找碴儿的,他们不服气一个年仅弱冠的武gun竟然能写出千古iu芳的文章,于是成结队来找我讨教。”
“他们想讨教什么”
秦堪无奈道:“可以讨教的太多了,孔孟之道,圣贤经义,诗词八股,书fa棋艺,甚至道冇家岐黄丹术等等,只要有一样学问能把我辩倒,便意味着他们战胜了新出炉的圣冇人,可谓圣中之圣,我秦堪便成了他们扬名的垫脚石,他们踩着我的脑袋成就了他们自己的名声。”
“这些人好卑鄙”朱厚照皱了皱眉,接着兴冇奋道:“那你快出去跟他们吵呀怕什么,有本宫给你撑腰呢。”
秦堪很无语,太子很了不起么这些文gun眼里太子算个屁,他们豁出去时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朱厚照的撑腰对他来说实在可有可无,毫无意义。
无奈地摊了摊手,秦堪苦笑道:“臣不敢欺瞒殿下,若说跟他们辩论学问,臣哪一样都辩不过他们,臣若出去跟他们讨论,无异自取其辱,正所谓茅房里点灯笼,老虎头上拍苍蝇,寿星公吃砒霜”
朱厚照两眼发直,被一连串的歇后语弄得脑子有点晕:“什么意思”
“意思是找si啊殿下。”
秦堪沉痛道。
“哇哈哈哈哈”笑点低的太子殿下又狂笑起来。
秦堪郁卒地叹了口气,没理会笑得毫无形象的朱厚照,透过窗纸的缝隙,他看到那文gun仍旧执拗地站在广冇场上不肯散去。
名声,已成了文gun们自愿戴上的枷锁,为了在士林里扬名,他们可以连命都不要,吹吹冬天的冷风当然更不算什么了。
可是秦堪却很反感,他讨厌麻烦,从来都是绕着麻烦走,可惜麻烦却一次又一次的主动找上他,避都避不开。”
自打承认菜根谭是他所那一刻起,秦堪便已知道这个麻烦迟早要来,大明的文gun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少年武gun扬名的,文贵武剑是大明立囯百余年形成的规矩,文gun们不会让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破冇坏这个规矩,武gun必须要被文人sisi踩在脚下,想翻身绝对不允许,文gun们用头撞,用牙咬,用命拼也要把武夫们重新踩下去。
明明是一篇唇齿留香的绝世好文章,无端端地跟文gun武gun们乱七八糟的利益揪扯成一团。好文章已把秦堪e心得不行。
东宫门前广冇场上,寒风越来越凛冽,文gun们的gun冇员仪态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大伙儿三五成地跺脚cuo手,有的甚至蹲在地上直哆嗦,活像前世劳务市场找工的零散短工。
一名青须飘逸,满脸正气的gun冇员终于忍不住了。缓缓朝东宫走近几步,克制着怒意大声道:“光禄寺卿艾璞诚心向东宫值卫秦千户讨教,秦千户何以拒人千里不愿相见如此慢待我等朝堂大臣。做人怎可这般傲慢无礼秦千户的秀才功名怎么考出来的”
这句话煽起了众人的怒气,广冇场上顿时喧嚣一片,人人义愤填膺。指着东宫大骂不已。
艾璞见成功煽起了众人的情绪,不由冷冷一笑,继续大声道:“我等皆是金榜正科的进士,今曰且不论文武之别,不论gun阶大小,纯以读书人的身份诚心与秦先生讨教一二,秦先生是怕了还是心虚了艾某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篇菜根谭果真是秦先生所么既有如此才hua,应该不惧与我等坐而论道,讨研一番圣贤道理才是。秦先生何以教我等”
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添油,众gun冇员的情绪愈发高涨澎湃,叫嚣喝骂之声越来越大,东宫门前值守的武士们显然快控冇制不住情势,这帮文gun情绪一激动起来。完全有可能冲进东宫。
武士们慌了,急忙跑入小门房里向秦堪请示。
秦堪无奈地看着兴冇奋得手舞足蹈的朱厚照,沉沉叹了口气。
这位太子他是指望不上了,瞧他的架势,非要把这场热闹从头看到尾,完全没有居中调解的意思。
麻烦。终究还得他自己解决。
“秦堪,你坏主意挺多的,快告诉我,你会怎么处置这个麻烦”朱厚照兴致勃勃地笑道。
秦堪o冇着下巴沉思,喃喃道:“要不干脆派东宫武士把广冇场上的人全sh了我的职责是值守东宫,有人欲冲击东宫,怎能不痛下sh手”
朱厚照脸se变了:“你可不能这么干呀,会惹大祸的。”
秦堪眉头快拧成麻hu儿了,重重叹道:“臣也知道不能这么干,太不冷静了,可是臣还有什么办fa都说成名了有好处,臣到现在不但没看到好处,反而多了一大堆麻烦,都是那该si的菜根谭惹的祸”
“菜根谭到底是不是你写的”朱厚照好奇问道,这个疑惑存在他心里很多天了。
“臣那天在文hua殿里其实是想说,菜根谭是我路过一个古刹时在佛像前捡到的,结果”秦堪幽怨地瞟了一眼朱厚照。
朱厚照楞了一下,接着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哈哈,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把这事烂在肚子里,绝不告诉任何人,不然你这可算是欺君之zui了现在外面闹哄哄的,你还是赶紧把那帮文gun弄走吧。”
秦堪透过窗户缝隙,看着广冇场上那些情激愤的文gun,良久,他的嘴角竟勾起了一抹谁也看不懂的笑意。
“成名不能没有好处呀既然说我傲慢,那我索性傲慢得更彻底吧。”
文gun们在光禄寺卿艾璞的煽冇动下,众人已离东宫大门越来越近,他们聚冇集成,大声喝骂着秦堪的傲慢无礼,浪得虚名,话已骂得越来越难听。
没过多久,东宫门内走出两名武士,将一块大大的牌匾立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然后转身便走。
文gun们楞了一下,急忙走近瞧着那块牌匾,一看之下不由倒xi一口凉气。
艾璞的脸se顿时变得很难看,气得浑身直哆嗦:“这这个不冇要脸的斯文败类”
牌匾上的一张宣纸上,赫然写着太子朱厚照的q笔行书:“千户很忙,无暇应对,若欲讨教,
第一百四十一章秀才动粗
哦对秦堪这位来自前世的公司副总来说,世间一切物品都可以商业行为来运,诗词如是,文章亦如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才华是浮云,名气是浮云,脸面亦是浮云,真金白银才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东宫门前那块牌匾已将秦堪彻底地推向了文官集团的对立面。
秦堪苦笑,很无奈的选择,他不得不为,身份和阶级决定处世的态度,他现在的身份是武官,文官们瞧不起看不上,人人都想踩他一脚的武官。
朱厚照有点担心,惴惴道:“你这样做妥当吗这可是把文官们得罪死了。”
虽然他喜欢看热闹,但并不代表他可以为了看热闹而漠视朋友的前途甚至生死。朱厚照虽然才十五岁,却也识得此事的利害。
秦堪叹道:“殿下,你觉得在文官们眼里,臣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也是臣子啊。”
“臣子是有区别的,臣是锦衣卫千户,是武官。”
秦堪涩然一笑。
“那又怎样”
“武官注定要矮文官一头的,所以就算臣此刻对他们恭敬谦逊,哪怕卑微到主动跪地抱他们的大腿,他们也会不屑地把我一脚踹开,文武殊途,泾渭分明,两者之间有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
朱厚照若有所思:“所以你便干脆对他们不恭敬了”
秦堪笑道:“正是,反正他们瞧不起我的,我何必再犯贱对他们恭敬付出总要有所回报才值得去付出,若付出再多终究注定白忙一场,这种蠢事谁愿去做”
朱厚照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