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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桐雁夜佝偻着背，抬起头看着坐在窗台上的那个女人。
她横坐在窗台上，翘着二郎腿，深蓝色的裙子松松垮垮，流露出白皙的肌肤。
金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她微微扬起头，如果只从这个侧脸，根本没办法看出她与人类有何不同。
间桐雁夜慢慢地走了过来，他看着被她拉开的窗帘，他鲜少看见月光能如此怜爱地洒满间桐家。
虫子的培养会受到温度的影响，而他从来没有那个能力去忤逆间桐脏砚。
“berserker。”
他咳嗽了一下，这个时候，窗台上的女人才转过头来，像是施舍般地将目光投向了他。
“间桐雁夜。”
她理所当然地念出自己master的全名，“看来，你是想好了么？”
间桐雁夜抓紧了自己胸口前的衣料。
他不知道为何为berserker她还能保持理智，他也不知道这位英灵的真名，那个时候，他不过是舍弃了间桐脏砚交给他的圣遗物，而是选择了自行召唤。
在没有圣遗物，或者圣遗物和多人合适的情况下，召唤出的英灵应该是符合条件的和御主相性最好的那个。
虽然间桐雁夜现在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符合这个情况。
他还记得自己看到berserker第一眼时的感受。
等浓郁的雾散去，站在魔法阵上的那位英灵，穿戴着漆黑的盔甲，身上散发的灼热杀意足以让任何身经百战的人退却。
她的剑上尚且有流淌的鲜血滴落。
间桐脏砚嘲弄般地笑着：“雁夜，看起来你这次可是召唤了一个了不得的serv……”
话音未落，berserker就头也不回地一剑将间桐脏砚斩落。
“吵死了。”
分明是那么漂亮的女人。
但那个瞬间，她的眼里不存在任何的温度。
被砍伤了的间桐脏砚仍然用着耳语一般的声音自顾自道：“保留理智的berserker？看起来……”
“……是因为狂化到了极致了么？”
下一秒，他站的地方就燃起了火焰。
间桐雁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火焰散去，倒在地上的虫子动了动脚，很快就死了。
berserker的声音却是带着些许遗憾：“啧，被逃掉了么。”
间桐雁夜知道他名义上的父亲是多么恶心的东西。曾祖父，三代以前的曾祖，都是间桐脏砚。
那个妄想不老不死的家伙，早就和间桐家一样，从骨子里都腐朽的一塌糊涂。
猫有九条命，间桐脏砚大概有九百条。
“喂，你就是将我召唤到此地的家伙么？”
在那样冰冷的视线注视下，间桐雁夜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在发抖。
她却还在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圣杯战争？告诉我你参加的理由。”
如果那个时候他说出的理由不让她满意，这把剑上一定会沾染上他的鲜血吧。
“我……我要……得到圣杯。”
慌乱之下，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一定要得到圣杯！！这样的话，脏砚那家伙才会放过樱……葵、葵她就能获得幸福——还有远坂时臣！那个男人我绝对无法原谅！”
“他曾经那么狠狠地践踏我的尊严，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存在却从来都不好好珍惜，肆意挥洒着葵的幸福……无法原谅！！我绝对……无法原谅！”
间桐雁夜不知道他这番语无伦次的话语，究竟是哪一点触动了berserker，才使得berserker收起了剑。
“有趣。”
她眯着眼注视着跪在她脚边的master，像是在估量他的价值一般打量着他，“那么，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好好考虑。”
“——成为我麾下的臣子，还是就此死去，你好好考虑下怎么样？”
没有人想要死去。
这根本无需考虑，也更没什么选择。
她却阻止了他的说道，说什么他只有一次许愿的机会。
再一次说出，他想要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
正确的答案应该是什么？
间桐雁夜看着自己手上的三道令咒。
如果回答错误，到底是她的剑更快，还是他的旨意更先下达呢？
间桐雁夜想起穿上婚纱时禅城葵的笑容，想起昔日里看见小樱和小凛时她们的笑容，想起那次葵脸庞的僵硬，想起樱坠入深渊时绝望空洞的瞳孔。
“无论是什么愿望，你都能实现么？”
“那是你应该衡量的事情。将筹码压在我身上与否，显然并非取决于我是否向你证明我的强大。”
脱下了盔甲的berserker，似乎棱角柔和了不少。
间桐雁夜笑了一下。
他听得出来berserker言语里的讥讽，讥讽他不信任她却又渴望从她那边得到更多的保证。
可他已经别无筹码。
这三道令咒和他召唤出的从者，是他唯一的希望。
以令咒之名——
他在心底默念，提前咏唱并加以存储，这是他难得学会的魔术。
“我想好了，我自然愿意效忠于你。”
让servant这一区区使魔凌驾于master之上，这对任何一位魔术师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间桐雁夜，从来都不是什么魔术师。
“我想要让樱……这一生都能远离间桐家，并且幸福地生活下去。”
这才是他参加圣杯战争的真正愿望。
为此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就算是献上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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