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脸色难堪的上来,李隆基有些诧异,笑着说:“你这里的小娘子们一个个脾气都很大啊,刚才那位娘子也是你们教坊里的?”
“客人弄错了,她可是我们的主人啊。你真是莽撞了!”
鸨母脸色严肃的对皇帝表示弄错人了。李隆基有些诧异,教坊的主人,大概率以前也是教坊中人了,只是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的就能置办这个一份家业。“以前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们当家人的名字的,我刚才见她很年轻的,在长安和洛阳,应该是个有名的了。怎么我竟然一点没听说过!”
李隆基悄悄地来到了洛阳,为了不引人瞩目,竟然选择住在了这里。
这个地方还是真公主推荐的:“三哥不如住到平康坊的集,那个地方还没正式开门迎客,里面不仅有美人相伴,而且美食美酒叫人心里轻松。我叫人带着你们去。李隆基听着都真公主很是推崇这个地方,立刻来了兴趣:“妹妹一向是自视甚高,竟然对一家教坊另眼相看,这里面是什么特别之处呢?”
谁知真公主只笑笑不说话。
李隆基带着几分好奇心来到了这家叫做集的教坊,谁知那家教坊真的和别处不同,对着他们先推脱一番,根本不肯接待他们,直到他们拿出来真公主给的印信,那个老鸨看了,才热情的把他们迎接进去。还特别安置在这个最雅致华丽的房间住着。每天饮食服侍,都是特别的周到。
真公主说得没错,这里那里是个单纯的教坊啊,真是个天上地下少有的温柔乡!全天下的山珍海味,珍馐佳肴在这里都是稀松平常的东西,李隆基看着每天不重样的三餐和各种小点心,忽然心血来潮,说想吃宫中的酥饼。谁知第二天,酥饼真的摆在了眼前,虽然和宫中御厨做的有些差别的,但是味道甚至更好了。
这教坊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李隆基认为大概是自己妹妹真公主的手笔。不过叫个能干的人经营罢了。
谁知今天听老鸨都意思,这个地方竟然是那个女子经营的,只是好像很眼熟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郎君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们娘子可不是风月场上的人,她的身份还是不说的好。今天娘子来了,指点她们新编排的舞蹈,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客人可想去开开眼界,我虽然上了年纪,可是在风月场上也是摸爬滚打过的,客人一看就是个风流才子,在长安城也该是风月场上的领袖。我们是是初来乍到,还指望着客人捧场帮衬呢!”
老鸨笑嘻嘻的邀请李隆基晚上去看舞姬们排练歌舞。
听着鸨母那么说,李隆基立刻欣然允许了。
后边一个精致的房间,杨环正在和阿蛮说话。“……这里一切都好,鸨母对我们也很宽容,以前那些鸨母都是厉害得很,从来不拿我们当人看。多亏了娘子耐心教导我们,不嫌弃我们的出身低微。”
“谁不是为了生活罢了,今后只要好好的干,攒够了钱你们再也不用人前卖笑了。那个客人,你们接触过吗,他是个什么来头?”
杨环一肚子的疑惑,总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带着谜团,真公主偏生前天离开了洛阳云游去了,她竟然一点不知道真公主把这个人安排到自己这里。
杨环越想越觉得这个人来历不清,身份含混,肯定是大有来头的。若他真是宁王,想来洛阳寻欢乐,又不想被人知道,那么就简单了,好吃好喝好招待的,礼送出境就是了。若是他来这里见什么人,秘密谋划什么事情,一朝事发,自己也跟着倒霉。杨环决定立刻叫人给李瑁送信,打听下最近长安有什么动向。其实杨环最担心的是别是皇帝不放心,这个人是来上头查自己的。
阿蛮想了想“这个客人并不是那种轻狂的人,日常也不过是叫我们歌舞,但是他的心思好像不在歌舞上,也不在美色上,他们仿佛有什么事情,每天神神秘秘的,有不少都恶人都是来去匆匆。而且见着我们在,他们就闭口不言。这些人看着都是厉害人物,不是羽林卫出来的,就是左右威卫的人。那天我正好看见一个人身上竟然挂着个金鱼袋。娘子仔细想想,这个人可不是个大有来头的?”
听了阿蛮的话,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了。能带着金鱼袋的怎么也是三品以上的官员。这个人竟然可以驱使三品以上的官员为自己办事。是了,这些人多半是办秘密事情的左右威卫的人。那些都是皇帝的禁军啊!
别是皇帝本尊来了,杨环有些懊恼起来,她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没真真切切的看过一次皇帝长什么样子。虽然几次跟着李瑁进宫朝贺,她也都是躲在人多的地方跟着浑水摸鱼的。
当初光顾着躲来着,早知这样,应该找机会把皇帝长什么样子看个清楚的好。看着杨环脸色不好,阿蛮压低声音说:“娘子也不用很担心,这位客人虽然不好接近,但是他手下的人也不都是铁板一块啊,我们几个姐妹闲着无事,和他们说闲话,听着他们的语气,好像是他们的主人在长安算了一卦,说有什么血光之灾,要悄悄地来洛阳避祸的。那些人也都是从长安来的,很快就赶回去。看样子是真的。”
“那就和自己没多少关系了?”
杨环稍微放下点心,其实她更喜欢洛阳,和长安浓郁的政治氛围比起来,洛阳宽松了不少。
若是真的来调查自己的,他们应该从长安先下手,而且自己不在,正好调查,而不是派人来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的。不过杨环才不相信什么躲避血光之灾,一定是有什么秘密的事情。只是做事的人不想叫人知道罢了。没准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今天晚上,你们……”杨环对着阿蛮勾勾手指,嘀咕起来。
晚上,华灯初上。整个集教坊灯火通明,天上一轮明月,映着地上无数灯火,就如同是冰宫鲛室一般。李隆基在这里住了几天了,可是一出来见着这番景象还是有点吃惊。鸨母笑着说:“我们还没正式开门迎客,也不敢大张旗鼓。不过后天就是我们开张的大日子。娘子吩咐把灯都点起来。客人一看仪表不凡,是个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还不要见笑,这里面若是有什么不住周全的,也请客人不要客气,只管提出来就是了。”
李隆基正站在整个教坊最高处,楼底下就是一弯湖水,水面上映着月色,还有三个灯亭,效仿的是三潭映月,不过是用琉璃做的灯罩,银色的月光,璀璨的灯光,叫人恍恍惚惚分不清那个是天上的明月,那个是水面上的影子。围着湖边,高高低低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连着回廊上也挂着米黄色的绢纱做成的灯笼。整个教坊用灯光勾勒出来轮廓。就像是天上的宫阙一般。
“是谁设计的这个教坊,倒是有几分意思,虽然规格不能和宫中相比,但是心思细腻,真真是个销金窟啊。”
李隆基暗想着能把一个教坊布置的美轮美奂,的确是有些巧思情趣的。莫非也是那个他们嘴里说的娘子?自己为什么不问问真公主,这个教坊的主人真实身份到底是谁?莫非真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一阵乐声响起,舞姬们穿着轻纱的裙子,翩翩而来。李隆基只觉得眼前一亮,对着鸨母说:“这个舞倒是有些新意。”
鸨母低声一笑:“不打搅客人了。这是我们预备着开业的时候飨客的,今天特别请客人品评下。”
说着几个标致的侍女端着各色酒菜果品上来。
就在杨环在旁敲侧击,刺探来人背景的时候,长安李瑁和武惠妃也开始不安了。武惠妃神色难看,看着满脸灰尘的李瑁,有些埋怨的说:“你真是个憨头,只知道埋头办事,也不看看周围。圣人不在宫中你可知道?”
“大概去了兴庆宫,最近不是说圣人要辟谷静修吗?阿娘在宫里如何问起我来了,我可是一直在工地上呢。”
李瑁有些摸不着头脑,最近太子越发的神神鬼鬼起来,专门和自己对似的,工地上不少事情都是因为太子从中梗,本来很顺畅的工程竟然磕磕绊绊!今年夏天的汛期就要到了,可是太子竟然压着批文不给拨钱和物料,李瑁心里压着一股火呢。谁知还被武惠妃给叫回来没头没脑的问起来皇帝的行踪。
按着李瑁的意思,他倒是很想去问问皇帝,太子成心拆台,你管不管啊!
武惠妃看着李瑁浑身灰尘疲惫的样子,哭笑不得:“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傻子啊。太子对你掣肘,不就是想别你的苗头吗。阿娘也不是傻子,你的工程到了关键时刻,若是功亏一篑,一年多的辛苦,上万民夫,几十万钱都打了水漂了。朝廷也不是钱多得没处花了,圣人若在,早就发话了。别说是圣人了,就是李林甫和那些官员们,除了太子府里出来的,剩下的人都该站出来说话!但是他们却装着没看见!你想想去!”
李瑁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我说呢,我还想着去亲自面见圣人。谁知圣人却是不见人了。但是这个消息确切吗?”
“确切,高力士这个老奸巨猾的,打量着他留下来就能瞒住众人了。我也不是白在宫里这么多年的。圣人绝对不在宫中,也不像是在华宫或者别的地方。你说这是不是个机会啊?”
武惠妃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的,李瑁心里一紧。皇帝不在,那些藏在深水之中的旋涡就会浮出水面的。
若是这个时候来个什么玄武门——不对!李瑁紧张的拉着武惠妃的袖子:“阿娘的意思是——我劝母亲还是三思而行。毕竟——”
毕竟他们手上没兵权。皇帝能放心的玩失踪,那是因为皇帝手里仅仅的捏着兵权呢,李林甫大概知道些什么,那些大臣们有些肯定是知情的,但是更多的人是按着制度的惯性按部就班的做事。若是自己先蹦出来,名不正言不顺,皇帝一句话他就是谋反,而且太子现在也没什么致命把柄握在李瑁的手里。
武惠妃眼里闪过一丝心动,但是很快的嗤笑一声:“你这个孩子想什么呢?我们母子所依靠的只有圣人了。我就是疯了也不会办那种傻事的。我想了几天了,圣人这么做必有深意。足以大可能是试探太子。圣人上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提起过李元吉和李建成的话。太子私藏甲胄,对着边镇那些带兵的将军们频频示好,有拉拢的意思。我想圣人是顾虑太子爷耐不住性子学了——”
所以皇帝干脆离开长安,请太子开始他的表演?李瑁嘴角微微抽动了下:“我知道阿娘的意思了,咱们推他一把。”
武惠妃满意的点点头:“很对!我的十八就是聪明!”
……………………
洛阳集教坊,李隆基正在兴头上,歌舞很不错,有些是自己看过的,有些则是新编排出来的,看到高兴的地方李隆基兴致勃勃的要和身边的人述说心里的感受,谁知一转脸,不过是几个侍女和侍卫罢了。那些侍女们虽然也能应对几句,但是毕竟太浅薄了。
“真是千金易得,知音难寻啊。对了,刚才鸨母说这些歌舞是他们娘子编排出来的,若是能请她来,一定是能畅谈一番的。”
李隆基决定叫鸨母过来,请了杨环出来陪着他说话。但是话刚到嘴边,他顿时后悔了,今天自己莽撞了,女人都是小心眼,没准人家还在生气呢。自己也不好拿出来身份压人。
正在李隆基犹豫后悔的时候,就听着一阵嘈杂打破了歌舞升平。原来是几个斥候样子的人吆三喝四的进来了:“已经交三鼓了,你们还敢营业!”
鸨母刚出来阻拦,就被那些人推搡开了,随着一声爆裂的声音,一个硕大的琉璃瓶子被推到在地上,摔个粉碎。
李隆基皱皱眉,虽然有宵禁令,但是平康坊这种地方素来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的。而且这些斥候们也太嚣张跋扈了,他们那里是来执法的根本是来都闹事的。只是这里明显有背景,他们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骚扰呢?
“你们是来问话的还是来闹事的!”
随着一个冰冷高傲的声音响起,杨环抱着胳膊溜达着出来不,她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几个斥候。
那几个人的气焰明显被压制下去了,其中为首一个还硬撑着:“宵禁你不知道吗?这已经是三更天了,你们还在这营业。”
“真是笑话,我们营业了吗?你们倒是深夜闯进民宅还肆意破坏,若是明天告到洛阳府尹那边,是谁吃不了兜着走呢。我劝你们还是找个地方安静的睡一觉,等着明天酒醒了在想想吧!”
看几个人酒气熏熏的,分明是拿着杨环做肥羊宰呢。可惜杨环素来不把这些小喽啰们放在眼里。他们不是新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有人存心捣乱呢。
但是这么低级的捣乱,不用想也知道是平康坊的同行了!
没想到杨环根本不理会他们,那几个人越发暴躁起来了,其中一个喝多了竟然上前骂骂咧咧的要去抓杨环,谁知还没跨出一步,就被冲出来的小厮们按在地上。杨环把几个开元通宝在手里抛着玩:“本来我想广结善缘,可惜啊,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我这里没什么特别的,醒酒偏方倒是不少。给他们醒醒酒!”
说着几个斥候竟然被捆起来,堵上嘴噗通几声扔进了湖水里面。几个小厮划着船过去,把他们绑在湖中的灯塔上,他们既不能喊叫,也不能逃走,结结实实的被泡在冷冰冰的水里了。
李隆基看着杨环磋磨那几个斥候,忍不住笑起来,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娘子。“好,真是妙哉!小娘子真是好手段,今天月色难得,还请不要辜负这良辰美景,可否请娘子过来一坐?”
看着杨环要走,李隆基忙着站起来叫住了楼下的杨环。谁知杨环看也不看,只淡淡的扔下一句:“累了,没兴趣,请客人自便吧!”
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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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杨环的话李瑁呆住了,原来何丽竟然是这样的打算。但是何丽真的有那个心机和谋略吗?李瑁从来不肯把人往坏处想,他在的成长环境里面从来没出现过多少阴暗的东西。从小他就在一个温暖单纯的环境里面成长起来。何丽只个有点别扭,偏执的人。她没什么城府,而且按着何丽现代社会的年纪,她年纪轻轻怎么会想出来这样可怕的计划?大概是美羊羊在危言耸听吧。或者她是嫌弃自己不能陪着她到处走了?
“你——我已经和阿娘说了,我志不在此,只想安静的过日子。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这里谁都可以误解我,只有你不能啊。我们是一起大的同伴,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李瑁放缓语气,好像在哄一个闹情绪的孩子。
“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小寿你是个很单纯的人,我相信你现在是没有什么射天狼的雄心壮志。但是今后呢,你同样也是个面对诱惑意志力不怎么坚强的人。人都有弱点,人性大抵如此。对着掌握天下可以一点不动心的人,只怕纵观古今也没几个了。那是需要很强在意志力的。很可惜你的意志力不足以叫你成为那个人之一,我不想叫你后悔更不想你有朝一日会怨恨我,说都是因为我,阻止你成为天下主人。我正是因为珍惜我们从小长大的情谊,才做出这样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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