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森林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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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就会黑着脸把我赶走，但如果我坚持一下撒个娇，他也就默认了我留下来的行为，唉……”

厨房里，迪克心满意足地喝掉了第二碗热麦片，他用闪着小星星的明亮眼神期待地看着伊莎贝尔，同时把碗递出去。

“他就是那样啊，前两天去纽约找我，非要说偶然路过进来看看，还强行蹭了顿饭。”

伊莎贝尔皱起眉：“你差不多得了，都喝了两碗了，会撑坏的。”

迪克挺起胸膛，语气充满了迷之骄傲：“不会的，我还能喝！”

伊莎贝尔满头黑线：“那也不让喝了，去睡觉。”

两人对视三秒钟，迪克率先败下阵来，他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感到有些委屈：“好、好吧，明天再说……”

伊莎贝尔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无奈地摇摇头，从冰箱里取出一盒牛奶塞进迪克的怀里：“用这个解解馋吧。”

迪克用苦大仇深的目光盯着牛奶盒子：“我不喜欢喝它。”

“天天喝麦片粥，也没见你长个，”伊莎贝尔揶揄道：“还是换牛奶吧。”

迪克：“……你走。”

话虽这样说，迪克还是默默地收下了牛奶。

果然迪基鸟还在对自己没长到六英尺的事耿耿于怀。

伊莎贝尔刚刚回到哥谭不过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起床，聚会的帖子已经像雪花似的在她的餐桌前降落了。

阿福端上了一盘小巧玲珑的甜饼，看到伊莎贝尔打着哈欠拆信封，他微笑着调侃了一句：“如果要用雪花来形容，这一堆就是凛冬将至了。”

“没错，各种意义上的凛冬。”

伊莎贝尔叹了口气，把手中的请帖对着窗户高高举起：“科波特？企鹅人的帖子都递到我这儿来了，他逃狱了吗？”

阿福想了想，字斟句酌地回答：“科波特家走的是正常的保释渠道。”

伊莎贝尔立即看向布鲁斯，她的眼神里充满同情，语气中饱含真诚：“你辛苦了。”

为了普通市民睡得安稳，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四处夜巡，一点点搜集证据，辛辛苦苦将恶贯满盈□□的头头脑脑们抓起来……然后没两天人就被放了。

要是伊莎贝尔遭遇这种事，她那个暴脾气肯定早就心塞得亲自提枪上门永绝后患了。

布鲁斯淡定地坐在主位上翻报纸，他头也不抬地说：“知道就好，不表示一下吗？”

伊莎贝尔：“……”

她恭恭敬敬地起身，给韦恩少爷倒了一杯八二年的可口可乐。

迪克揉着眼睛摸进餐厅找东西吃的时候，伊莎贝尔刚好拆到最后一封信，她盯着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a4纸看了很久，直到迪克对她投去询问的目光，才神情恍惚地问：“这封信送错了吧……果然没写收件人，应该是给你们两个的。”

布鲁斯翻报纸的手一顿。

迪克就直接多了，他兴致勃勃地凑上去：“写了什么内容？给我看看呗。”

伊莎贝尔沉默着把纸翻转过来对着迪克的脸。

只看了一眼，迪克顿时睡意全消，他差点儿蹦了起来：“红头罩？！”

雪白的a4纸中央画着一只咧嘴狞笑的q版红头罩小人，第一眼看很可爱，在看就会觉得浑身发毛不舒服，好像小人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从纸上跳下来似的。

布鲁斯终于舍得把视线从报纸上挪开了，他目光沉沉，眼中一片阴霾。

红头罩送来的信被布鲁斯和迪克收走了，过分的是这俩人还拒绝了伊莎贝尔要求帮忙调查的申请，特别无情地把她赶回了卧室。

“昨天看你睡得挺熟，阿福就给医生打电话把检查推到了今天。”

布鲁斯说：“人等会儿就来。”

他边说边用充满怀疑的目光在伊莎贝尔身上扫了一圈：“我看过你的病历……伤好的太快了吧？”

伊莎贝尔眨眨眼睛：“这难道不好么？”

布鲁斯不置可否，他弯腰把膏药似的黏在他腿上的布鲁西强行撕了下来，在猫咪不满的瞪视下轻轻揉了一把它软绵绵的小脑袋，一语双关：“别乱跑。”

布鲁斯走后，伊莎贝尔把所有的猫咪都赶出了卧室，放它们出去遛弯，然后她关上门，做贼似的拧下保险锁，还把窗帘也拉上，到处都遮的严严实实的。

整间卧室顿时暗了下去，阴沉得仿佛住了只吸血鬼。

伊莎贝尔躺回床上，摆出个规规矩矩的睡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

她在心里默念：杰森杰森快出来。

念了有四五遍之后，一个幽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招魂呢？”

伊莎贝尔睁开眼睛，她翻了个身，面对坐在小沙发里的【杰森】，笑道：“要是真的能把你的魂招出来，那也行啊。”

伊莎贝尔主要是想找【杰森】讨论一下红头罩的事情。

红头罩往韦恩家送了这么一幅画不会是闲得无聊没事做，背后肯定有他的深意。

“有什么深意。”

【杰森】漫不经心地说：“只是一副画而已。”

伊莎贝尔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种脑袋大身子小的绘画风格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杰森】回答：“斯塔克工业开发的复仇者联盟周边，有一款人偶就是这样的，丑死了。”

伊莎贝尔深深地看了【杰森】一眼，沉默着打开床头柜，从最里面翻出了一个有些落灰的手办。

黄披风，红绿制服，显眼的绿色小短裤，右胸口上大大的r字。

最关键的是，它有着一颗被【杰森】无比嫌弃的大脑袋。

资深粉丝一眼就能确定这个小可爱是二代罗宾。

“确实不好看，”伊莎贝尔点点头：“这个造型我很早以前就吐槽过，真的太gay了啊。”

【杰森】：“……”

“短裤哎！还是绿色的！”

伊莎贝尔啧啧摇头：“你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在想什么？”

【杰森】面无表情：“制服颜色是格雷森先生挑选的，跟我无关。”

伊莎贝尔直起身子望了一圈，发现纸抽在遥远的壁炉上放着，她懒得下床走过去，干脆就近从抽屉里拽出一块丝绸手帕，开始仔仔细细地给二代罗宾的手办擦灰。

“之前应该带走的，”伊莎贝尔叹了口气：“但那会儿没心情收拾，只拿了张卡就开车跑路了。”

【杰森】的嘴角绷得很紧：“就不能换一个吗？”

伊莎贝尔用拇指肚揉了揉罗宾的胳膊，略微低下头，在它扬起笑容的脸上落下一个温暖的吻：“你真的不喜欢它吗？我觉得很可爱啊。”

【杰森】诡异的沉默了。

伊莎贝尔眨眨眼睛：“就是这身衣服太……咳。”

死都死了还被扣上一个太gay的帽子，二少可以说是非常倒霉了。

最气人的是之前跟他一块gay的那个男人现在单飞换了制服，虽然前.凸.后.翘得让人忍不住想用“yooooo”刷屏，但至少摆脱了哲学的气息。

指望伊莎贝尔主动跳过话题是不可能的了，为一个多愁善感（？）的girl，每次看见挪威森林猫路过身边她都能出神很久，现在抱着二代罗宾的手办还不知道要怀念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往黑历史呢。

“继续说红头罩的事情？”

【杰森】清清嗓子：“我说，你听着。”

伊莎贝尔点点头，在【杰森】的注视下又“吧唧”亲了手办一口。

【杰森】已经淡然了。

关于“哥谭为什么没有未来”的讨论，有一种说法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等于财阀。

只有一户除外，那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韦恩家族。

但韦恩这个姓又太显赫了，显赫到其他财阀们加起来也抵不上它一个的地步，所以就导致了各方想要打破平衡的邪恶势力蠢蠢欲动，试探着对布鲁斯抛出橄榄枝或暗地里施压。

不管是合意向还是死亡威胁，布鲁斯全都不care，韦恩集团财大气粗，背靠正义联盟，根本不惧牛鬼蛇神。

韦恩少爷这条路走不通，韦恩小姐的身影就进入了贪婪罪犯们的视线之中。

“你的意思是红头罩想把韦恩家拖下水？”

伊莎贝尔摇摇头：“这不可能，谁都知道韦恩集团是正义联盟的赞助商，他们也就敢在私底下向我探探口风。”

“你真的认为正义联盟的威慑力很大吗？”

【杰森】神情古怪地一笑：“英雄广场上的一尊雕像而已。”

“超人已经死了，醒醒吧。”

伊莎贝尔沉默了很久才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的。”

正义联盟没有成立前，哥谭市是蝙蝠侠在守护；正义联盟成立后，其他成员也不会跑来插手哥谭的事务。

所以联盟的存在对哥谭其实可有可无。

再说了，正义联盟又不是只有一个超人，真当蝙蝠侠神奇女侠闪电侠钢骨海王没粉啊！

（绿灯侠：我呢？？？

但不可否认的是，超人确实是特殊的。

伊莎贝尔有时会考虑一个假设：如果超人还活着，一年前杰森也许就不会死在小丑手里了。

“喂？”

【杰森】皱眉看着陷入了沉思中的伊莎贝尔：“醒醒，想什么呢？”

伊莎贝尔直勾勾的盯着罗宾手办，看着看着，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杰森】目光一沉：“你——”

话未说完，【杰森】的身影就在空气中消散了。

伊莎贝尔主动驱逐了他。

二代罗宾的大头娃娃躺在柔软的被子里，它静静地注视着伊莎贝尔。

在伊莎贝尔的视野中，罗宾微笑的嘴角越咧越大，越挑越高……

……最终和画在a4纸上狂笑的红头罩无缝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