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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看他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的想法，在给托尼打过电话后，伊莎贝尔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笼罩在她头顶的大片乌云自然消散，露出了万里晴空。
她直接宣布今天到此为止，彼得可以下班了。
伊莎贝尔是开心了，但无辜路过的布鲁西却突遭横灾，它被主人强行捉住抱起来，捏着软绵绵的嫩爪子晃了晃，招手状。
“快说再见，”伊莎贝尔说：“你喜欢的小哥哥要回家啦。”
布鲁西挣扎无果，毛炸起一片，彻底告别了高冷优雅，最后它双目无神地瘫在伊莎贝尔的怀里认了命，没精打采地叫了一声：“喵。”
彼得忍俊不禁，轻轻摸了摸布鲁西的头。
“明天上午九点，”伊莎贝尔叮嘱道：“千万记得哦！”
彼得双手握拳，语气十分认真：“明白，我不会迟到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伊莎贝尔摆摆手：“我的意思是你别来早了，我可能起不来……”
彼得：“……哦。”
*
或许是今天经历的事情有点多，或许是“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杰森，好不容易把生物钟调正的伊莎贝尔再次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了一个小时的饼，也没能产生半点睡意。
当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愈发精神的伊莎贝尔干脆掀开被子翻身坐起，她蜷缩着抱住双腿，把脑袋抵在膝盖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睡不着。”
伊莎贝尔的声音低沉沙哑：“有点难受。”
“那怎么办？”
旁边有人接过话，语气轻松地调侃她：“给你唱首摇篮曲？”
不等伊莎贝尔回答，那人就自顾自地哼唱起来，轻快柔和的小调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无比清晰。
还挺好听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伊莎贝尔连头都不用抬，就知道自己这是又出现幻觉了。
她已经习惯了【杰森】的幻影随时随地会在身边冒出来跟她搭话这件事。
对伊莎贝尔来说，这是个好现象，因为在杰森·托特之前，如同幽灵般对她日夜纠缠不休的幻觉是以小丑的形象出现的。
伊莎贝尔不是一直都这么蛇精病，她变成今天这样，源于一次绑架案。
一年前哥谭市出了桩挺大的案子，著名富豪布鲁斯·韦恩的养子杰森·托特意外去世，下葬的那天距离他十八岁的生日刚刚过去一个月。
各种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人们都在议论，说这是因为韦恩家在生意场上得罪了□□，被蓄意打击报复了。
真相与猜测在本质上相去不远，但其中的过程却曲折得百转千回。
在这个超能力泛滥的时代，几乎每座城市都有那么几个常驻的超级英雄。
纽约的钢铁侠和蜘蛛侠，中心城的闪电侠，华盛顿的美国队长等。
哥谭市的守护者是著名的蝙蝠侠，正义联盟的创始人之一。
除了性别为男、身高6英尺左右之外，年龄不详，长相未知，身份成谜。
不知道多少恨蝙蝠侠恨得牙根痒痒的犯罪分子们掏空了心思想调查他，结果全是一无所获。
但有一个人却在迷雾中窥探到了真相。
这个人就是小丑。
在得知了“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这个能令全世界都为之疯狂的消息后，小丑没有选择对外公布，他只小小地利用了一下这个珍贵信息，在和蝙蝠侠新一轮的游戏里添加了一个有趣环节。
他绑架了伊莎贝尔·韦恩和杰森·托特，将他们分别关在两处隐秘的地点，然后把具体位置告知蝙蝠侠。
这两地相隔甚远，蝙蝠侠只能选择救一个人。
亲妹妹，养子；
普通人，罗宾。
蝙蝠侠，你会救哪个？
显然最后得救的人是伊莎贝尔，但当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蝙蝠侠紧紧绷着的嘴角和凝重的目光时，她瞬间就明白了布鲁斯选择的人是杰森。
——计划出现了偏差，所以他看到她才会那么惊讶。
对此伊莎贝尔倒没什么不满，她的哥哥什么性格她最清楚，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就算做出选择，也会确保两边都万无一失。
但这一次蝙蝠侠失算了，小丑压根就没按游戏规则走，他耍了所有人后狂笑着掀翻了棋盘。
当闪电侠和神奇女侠找到目的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们只来得及带回杰森的尸体。
在闪电侠的怒吼声中，小丑引爆了炸.弹，将破旧的老式公寓楼炸成了一片废墟，自己也消失在了火海中，生死未卜。
伊莎贝尔比杰森大了一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常好，在得知消息的一瞬间她就崩溃了，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她真的难以承受。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伊莎贝尔都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杰森，她没法继续留在哥谭市，就从韦恩老宅里搬了出去，来到纽约曼哈顿暂时定居。
在杰森去世后的第二个月，伊莎贝尔开始产生幻觉。
她总能看到小丑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在她早晨起床一睁眼，在她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的拐角处，在她逛街时不经意间的一个转身。
如影随形，仿若甩不掉的诅咒。
小丑第一次出现的身影就像一把钥匙，解开了伊莎贝尔的一段被莫名尘封的记忆——她被小丑绑架关起来后，虽然没有像杰森那样受到了折磨，但却被小丑注射了一袋成分不明的试剂。
一看就很危险的翠绿色药水，沿着塑料软管缓缓流入伊莎贝尔的血液中，她开始说不出话，眼前一阵阵发飘，最后整个人晕了过去。
再次苏醒之后，伊莎贝尔看到了来救她的蝙蝠侠，却忘了药的事。
出于安全的考虑，伊莎贝尔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结果令她很困惑，报告单显示除了睡眠不足有些疲劳过度外，她没有半点毛病。
但当医生絮絮叨叨地说着“年轻人要早睡早起养成规律的息时间”时，在伊莎贝尔的视野中，她看到小丑正坐在桌子上抱着胳膊对她嘲讽地笑。
不是我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伊莎贝尔微笑着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刚一出门，她就把报告单揉成一团，随手塞进了兜里。
小丑跟在她身后蹦跳着拍手：“一起来狂欢吧！”
如果只是天天看到小丑那张涂满油彩的惨白脸，伊莎贝尔说不定忍忍就拉倒了。
但情况很快就恶化了——某天伊莎贝尔在家看书时忽然失去了意识，再度恢复神志时，她发现自己正扒着窗台边缘势往下跳。
马路上人来人往，有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傻兮兮地扬起头跟她打招呼：“姐姐，你家猫咖今天开门吗？”
伊莎贝尔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的嘴唇有点哆嗦，声音听着微微发抖：“不开了，你明天再来吧。”
小学生面露失望，不高兴地走了：“你昨天也是这样说的……”
幸亏伊莎贝尔现在住的房子最高只有二楼，就算跳下去也死不了人，顶多摔断腿。
但谁能说得准她下次失去神志后做的事不是跑到更高的地方跳下去或者直接举刀砍死自己？
伊莎贝尔决定给布鲁斯打个电话。
号码键入完毕，就差按下通话键了，紧要关头伊莎贝尔只犹豫了非常短的一瞬间，这通电话她就再没能拨出去。
一只手从背后探过来拿走了手机，动温柔，态度强势。
盯着手腕上晃来荡去的运动手环，伊莎贝尔僵硬地转过身。
杰森·托特对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那天之后，杰森的幻象代替了小丑的幻象，留在了伊莎贝尔的身边。
伊莎贝尔再也没有出现过失去神志的危险情况，在提心吊胆地过了两个星期后，她开始渐渐习惯【杰森】的存在。
大多数时候，【杰森】会安安静静地坐在空位上看一本书，如果伊莎贝尔想聊天，他就开口，如果伊莎贝尔想一个人待着，他就会消失一段时间，等需要的时候再出现。
有点像召唤兽。
其实挺好的。
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的杰森。
没了我就相当于不存在。
*
午夜时分，失眠的人总会想得多一点。
将发散过远的思绪收回来，伊莎贝尔揉了揉太阳穴，重新躺回床上。
她裹着被子翻过身，静静地注视着坐在窗下低头唱摇篮曲的【杰森】。
“那个，”伊莎贝尔清清嗓子：“帅哥，换一首。”
【杰森】：“……你够了啊，我又不是点唱机。”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换了另外一支曲子。
刚唱了个开头，【杰森】忽然毫无征兆地闭嘴了。
他猛地转过脸看向窗外，目光锐利如刀。
伊莎贝尔披着被子支起上身，她好奇地问：“怎么了？”
“麻烦上门了，”【杰森】意味深长地一笑：“我看你还是换个地方开店吧。”
“或者雇几个能打的员工。”
瞳孔微微一缩，伊莎贝尔看到窗外有团漆黑的影子骤然逼近，直勾勾地冲了过来。
身体比头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伊莎贝尔敏捷地侧身一翻，从床上滚下去，落地的一瞬间，她听到了“哐”的一声巨响。
卧室的玻璃窗被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撞得粉碎，细细的玻璃片撒得满地都是。
伊莎贝尔扑到床头柜前奋力拉开抽屉，紧紧握住一把小手.枪。
两个闯入者，其中一个乖乖举起手以示自己的无害，另一个红着眼睛大声咆哮，看上像个疯子。
“对对对对不起！”
年轻的声音里充满无措：“不好意思让你受到了惊吓，我马上就带他走！”
穿着红蓝双色紧身战服的大男孩一边说，一边甩动手腕，喷射出一股股柔韧的蜘蛛丝，试图将疯子捆住。
伊莎贝尔微微一愣，将枪.口略微朝下偏转一寸：“蜘蛛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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