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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眷也看见了他们。
她下意识扫了一眼跟在齐宁楚身后的千烟,她低垂着眉眼,还在笑着,但眉宇间却是遮盖不住的疲惫。
林清眷若有所思,又偏头望向安辞,见她脸上写满了‘他们为什么也在这里’的震惊,就低声解释道:“两家交好,每年都是一同来往。”
安辞这才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似乎也是他们两家一起出来别庄的。
她不太情愿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原本以为是可以开心的享受二人度假,结果先是带上了她观感不太好的画秋,接着又碰见了这两个完全不想见到的人。
安辞神情低落,内心更是有些沮丧了。
抱着行李进到房间的时候,林清眷瞧她还没有缓过来的样子,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却是道:“在别庄这几天,你避着些他们。”
安辞怏怏道:“我都不想看见他们。”
林清眷带上了点笑意:“你好像很在意?”
“我还在意你呢,但是是想见你的那种在意,”安辞鼓了鼓脸,被戳了一下,她委屈的捂住了被戳的地方:“怎么了嘛。”
“无论是哪种在意,你都不可表露出来,知道了吗?”
林清眷怕她不放在心上,收了点笑意,认真道:“齐宁楚在别庄里不会敢来找你的,但是你若是不小心碰见他们,避开不要太刻意了,装没看见就好。”
“你见到千烟了吧,”林清眷见她一头雾水,轻声道:“今日再见她,对视的时候,她的眼神不大对劲。”
那是一种压抑在平静下的癫狂。
她曾经在穷途末路的人身上见过。
也不知道齐府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了。
竟然会将她逼成那个样子。
安辞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林清眷:“……”
“那我呢?”
安辞蹭了过来,用手指了指自己,期待的问道:“你觉得我有什么变化?”
林清眷难得有了些迟疑,沉思道:“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安辞张了张嘴巴,不甘心的追问道:“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吗?”
可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样子特别糟糕啊……
“我到底给你留下了什么印象啊。”
不自觉的就喃喃出口了。
林清眷抬起手指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安辞似乎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不太开心的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
林清眷却微微勾起了唇角:“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应该累了吧,待会我们沐浴过后就去汤池如何?”
“就我们两个人吗?”
安辞在问完得到肯定回答后,又找回了出发前抱有的期待感,开始愉快收拾起了东西来。
沐浴用的水还要烧一会,她们先是出去转了一圈,庄里的桃花这时候还未完全绽开,大多是含羞的花骨朵,点点粉色停在梢头,带着点犹带露水的稚嫩娇艳。
“看来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开花,”安辞伸手碰了碰,指尖染上了点清寒的湿意,语气中难免带上了些遗憾惋惜:“也不知道我们走之前能不能看到。”
“应该再过几天就会开了。”
林清眷回道:“或者等看过后再走,也是可以的。”
安辞甜甜的笑了起来,垂下了眼道:“那可就真的太好啦。”
回去的时候,正好水也热好了,简单的清洗了一遍后,带着备用衣物,两人就步行去了汤池。
因为刚泡过热水,安辞一张脸都泛着点薄红,但等到了澄碧缭绕着烟雾的温泉边时,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待会可能会出现什么场景,脸就更红了,看着这个小池子舌头像打了结似的,磕磕巴巴的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
这口温泉似乎是自然形成的,在庄子上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还可以看见从墙壁上偷偷斜落进来的枝桠。它并不大,瞧着可以容纳五六人的样子,但如果是两个人进去,也并没有太多可以让人活动的范围,简单的修缮后也仅仅是将旁边一圈的圆石搭排得更能让人舒适的躺靠,并没有其他的改变。
别庄上有两口这样的汤池,两家女眷和男丁分别各用一口,而在打了招呼后,在她们泡完之前,是不会有其他人来的。
只有她们两个人的话,确实没有什么好忸怩的。
只是……
安辞之前忘记了一件事,因为在现代泡温泉,大家都是穿泳衣去的,可是在这里又没有泳衣,难、难道……
她们要这样在这样的小池子里面一起…一起……
头晕目眩,她下意识捂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神却控制不住的跑到了一边已经脱下大麾的林清眷身上。
她里面只穿了两件衣物,不至于失礼,但也十分宽松简单,解下大麾后,再脱下一件,便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中衣——肩若削裁,腰肢盈盈,胸前起伏的曲线以及敞口处那一片质般细腻的肌肤,就都一览无遗了。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安辞自然是见过很多次林清眷只穿着中衣的样子,但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一样,她只是望上一眼,就令她面颊发热,浑身僵硬。唯一还能够动的地方,大概就是那因为不自在而频繁蠕动着唇瓣。
干渴的感觉蔓延到口中,她紧了紧喉咙,想要闭上眼,又没有办法移开。
林清眷用簪子将长发固定好,这有些难,她的头发几近过腰,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几缕轻轻撩过白皙纤细的脖颈。
勉强算是弄好了,她的手指搭在了中衣上,又突然发现旁边小姑娘半晌没有动静,于是有些疑惑的回过了头。
乍一接触到林清眷的视线,安辞就已经做贼心虚的移开了,林清眷扫过一眼,挑了挑眉。
她并不是只有一点,或者只有颊腮是红的,而是从脖子到眼边,都非常不自然的红成了一片,林清眷很容易就看出来她是害羞了。之前就听安辞说过自己出生在南方,而在南方年龄不大又性格内敛的小姑娘,没有经历过大澡堂的冲击,想必要和人共浴一定很不习惯吧。
如果按照林清眷一惯的温柔体贴,她应该在这时候随便说上什么来调解气氛,然后自己先进去池子里,或者移开视线,让她稍微自然一点,至少有勇气不要紧巴巴的裹紧着大麾,而是把它脱下来。
可是她这幅脸红得眸子都快融化成水,似乎一戳就会直挺挺向后倒去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趣了。
起了逗弄的心思,林清眷却是脸上恰到好处的带了点担忧:“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舒服吗?”
“没、没事。”
安辞慌张的别过了头,又放开了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半张脸:“不用管我。”
“这怎么行,”她走了过去,安辞下意识又退了一步,但还是没有逃过林清眷朝自己下巴探过来的手指:“让我看看。”
安辞还想挣扎,可被扭转过来的视线,恰好放在了她的下巴上,那淡色的双唇再往下一些,就是清冽的锁骨,和隐约没入衣领的弧度。
呜、呜哇……
这下她别说是眼眸快要快化成水,流露出晃动的、似乎是要哭出来的光亮,就是勉强站立在原地的腿都有些发软了。
偏偏林清眷还火上浇油似的,低低笑了一声,不像她平日温婉却依旧透着股淡然的语气,而是轻轻慢慢却又咬着字携着点调侃的说道:“啊…原来是小姑娘害羞了呀。”
像被什么点燃一样,安辞从头到脚都蓦地腾出一股热气,那簇点燃她的火苗在心口跳的飞快,从呼吸中被蒸发出来的时候,甚至错觉会在空气中变成白雾。
她一时间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能呆呆的任由林清眷拿开了她的手,又帮她解下了斗篷放在了一边。
身上一轻,安辞才回过了神,被故意逗弄的悲愤让她想要理直气壮的辩解,最后出口的时候却变成了细小弱气的声音:“我、我才没有!”
“好,你没有,”林清眷毫无诚意的应和道:“那没有害羞的小姑娘,快点将衣物脱了下来吧。”
她已经将中衣褪了,只留了一件打底的兜衣,回头冲她笑了一下:“我在里面等你,嗯?”
安辞:“……”
她强行冷静的蹲了下来,捂住了鼻子。
·
温泉并没有泡多久,大概小半个时辰,两人就起身了。
安辞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都缩在离林清眷比较远的角落里,看上去十分可怜,十分不自在,眼神放空的看天看云看太阳,就是不敢落在林清眷身上。
但是在被问,明日还要不要再来的时候,她还是可耻的应了下来。
都、都怪美色误人嘛!
第二日去之前,她一直以为不太喜欢自己的画秋却跑了过来,还带了一壶酒,说是去年在庄子里埋下的,用桃花酿的酒,来给她尝尝。
林清眷去原身父母那去了,安辞正想着等她回来可以带去温泉一起喝,但画秋硬是要她尝尝,她推辞不过,就倒了一杯出来。
杯中酒色泽如蜜,但又泛着明显的深沉的桃红色,看起来分外可口的样子。
注意到画秋一直盯着她,安辞有些不好意思在看下去,于是就打算先端起来抿一口,但刚端起的时候就听林清眷回来了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停住了手里的动。
安辞回头道:“你回来了呀。”
“嗯,”林清眷走了进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