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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捡回了钥匙,遗失了永恒。

第一场是小杰和半藏的比试。那是一场异常艰苦的比斗,某种程度上来说对半藏可能是种精神折磨。面对一个百折不挠、一头死脑筋的年幼对手,刚开始只是带点审视的兴味,随着时间推移,看对方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站起来...面对被折断手臂仍用坦然清澈眼神看着他的小杰,半藏认输了,他虽然各方面实力都胜过小杰,但是却输在了他坚定不移的决心上。

努卡看着奇犽表情凝重地看完比赛,隐藏在身后的双手不断在暴起青筋和伸出指缝的利爪间转换,如果小杰死了…她不知道奇犽是否有面对的心理准备。

过了片刻,在看到奇犽的对手是爆库尔时努卡送了一口气,这样下去至少他能顺利拿到猎人执照,以后躲避揍敌客家的追踪也更为方便一些。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奇犽放弃了和爆库尔的比赛,选择直接在下一场对阵集塔剌古。

对于集塔剌古在第三场考试中是否伤了努卡这事,虽然她本人否认…但是奇犽总是看那个怪人不爽,所以打算在最终考试时狠揍他一顿。相比奇犽表现出的镇定,努卡已经完全无法冷静,她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好久不见了,奇犽。”

就在奇犽摆出战斗姿势准备先发起攻击时,面前扎满钉子的怪人忽然用一个熟悉的嗓音叫出他的名字。随着钉子被颗颗拔下,伊路米柔顺如瀑的黑发倾泄披散在背后,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奇犽惊悚地喊了一声。

“...大哥。”

这是...奇犽的大哥?!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欧惊讶地看向场上。那他不就是恶名昭彰揍敌客家的...长子?

“听说你捅了妈妈和糜稽一刀...妈妈都哭了呢。”

伊路米低头看着紧张到握紧拳头的奇犽。

“...妈妈说看到儿子的成长太高兴了...但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参加猎人考试。”

无视周围一道道听着他们的对话震惊到抽气的反应,伊路米冷静平淡地叙述着。

“我...并不是想当猎人,只是刚好有空所以就来试试看。”

大哥居然会参加猎人考试…给奇犽100个脑洞也想不出这个怪人居然是大哥变的,他难道一路都在跟踪我?越想越是可怕,片刻奇犽的额头已经布满冷汗。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伊路米歪了下头,黑洞洞的猫眼向下俯视着奇犽说道。

“我还以为你是追着努卡来的,对了...她没有告诉你我参加考试的事吧?哦,不该这样说,她已经和你没关系了,对吧?奇犽。”

一席话不仅震惊了奇犽,更是惊到了站在一旁的努卡。她不是没想过伊路米会在考试中向奇犽揭露身份,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挑拨’她和奇犽的关系…

焦急的眼神向奇犽望去,只见他握紧拳头低垂着头看不出表情。

“奇犽,你根本不适合当猎人。你是没有人性的黑暗傀儡...没有欲望,没有企图,以黑暗为生存的力量,唯一的快乐就是杀人,你就是被我和爸爸以这种方式教育长大的。”

奇犽忍耐着颤抖的双肩,努卡、小杰…一张张脸从脑海中划过,他咬紧牙关倔强地说道。

“...即使我也有想要的东西。”

在伊路米说下一句前奇犽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他看着大哥深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大哥,努卡…被赶出家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完全身气力,奇犽极速喘息起来,努卡知道…压迫着他的,是伊路米沉重的念压。

伊路米沉默片刻,忽然他勾出一抹笑容,右拳打在左掌上说道。

“你想问的是这件事啊?嗯…告诉你好了…”努卡惊恐地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那几个仿佛从恶魔口中吐出的字语。

“因为我亲了她,这件事被妈妈看见了。”

哐当…大厅里众人下巴落地,不少人纷纷在努卡和伊路米之间来回看,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对面的奇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他露出一个苦笑,仿佛自嘲般地嗤了声,然后双眼直视着莫名收起气势的伊路米。

“我对杀人已经厌烦了,我想和朋友在一起。”

“朋友,你这种人怎么会有朋友?你只会判断这个人能杀还是不能杀...

啊,你的朋友是那个黑色头发的小子吧?已经成为朋友了啊…唔...怎么办呢。”

伊路米有些惊讶奇犽的淡定,本以为拿努卡的事刺激他之后就会乖乖听话。

“…那就把他杀掉吧,嗯,就这么决定了。”

一瞬间放开的气场像一座看不见顶的高山压向奇犽,他的呼吸又急促起来,恐惧、害怕、不安在脸上轮番显现...奇犽知道,大哥是认真的,他真的会杀了小杰。

“别动。动一下就代表战斗开始,让我停下的方法只有一个...你知道的吧?奇犽。”

努卡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却被伊路米的念压压得动弹不得。

“...我认输。”

奇犽轻声说了一句,随后走到墙边独自站着,低着的头看不见表情,只有紧握不放的双手露出一丝屈辱和脆弱。

“乖孩子,哥哥说要杀掉是骗你的...你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子和哥哥反目成仇吧。”

伊路米撇了一眼角落里杀气腾腾的西索,耸了耸肩走下场。

“奇犽…你听…”想要解释的努卡几步向他走近,咬紧的嘴唇渗出血珠,她忍着心疼和哽咽想要伸出手…

“别碰我。”

三个字冷冷地把她挡在墙外,努卡睁大双眼…一颗泪珠滚下。

“让我安静一下…努卡。”

拒绝沟通的奇犽眼神是一种黑暗的空洞,努卡在里面看不见自己的倒影。她退到一边靠着,默默握紧双手。

单独站在另一边的两人就像无法照进阳光的角落,把酷拉皮卡、雷欧力欧和所有人都挡在门外。无论现实多么残酷…比赛还在继续,很快轮到奇犽对战鲍得罗。对方是个梳着灰色马尾的中年大叔,无论发生什么闹剧,这个严肃的武斗家都会全力以赴对待这场比赛。可是,一切都注定落空。

当努卡挡在奇犽前面冲上场,用见血封喉的一刀结束了他生命,在所有人的惊愕中结束了这场闹剧般的猎人最终考试。只有一人会被淘汰…最该被淘汰的,是她。

考试被宣布结束的那刻奇犽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考场,努卡看着他远走的背影想跟上却被伊路米在走廊里挡住了去路。

“…你说过不会带走奇犽的…“只要我不逃跑…努卡控诉地看着这个欺骗她的男人,眼神里不由带上恨意。

“是奇犽自己选择回家的,努卡。我早就说过…奇犽最终会放弃并离开你。”

残忍的事实被他再次重申,在努卡血淋林的心口上划了一刀。

“呵呵…呵呵呵…”抖动双肩努卡用右手捂着脸,片刻后抬起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那双紫眸中有着狠厉和决绝。

“奇犽不会离开努卡,你说谎。”

仿佛陈述一般告诉自己,努卡侧身离开。伊路米并没有阻止她,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爱也罢、恨也罢…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牢牢抓住想要的…才是属于自己的,这一点…他在4岁时候就已经懂了。

两天后站在高耸屹立的黄泉之门前,努卡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这所只要你有足够实力,就能向所有人敞开大门。

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她往管家室方向走去。在路过花园时看见了那个依然尽职恪守的修长身影,卡娜莉亚。

“揍敌客不欢迎陌生人。”

一根黑色锡杖横在面前,卡娜莉亚冷漠地看向努卡,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要找...奇犽。”

越是接近主宅心情越是忐忑,但是努卡有种预感…如果现在不能见到奇犽,也许她会失去什么…

“少爷不想见你。”

卡娜莉亚指了指旁边一棵树,树下静静躺着努卡曾经送他的绿色滑板,原本形影不离心爱的物品此时却孤零零地被主人丢弃在一旁。

“少爷回来时说不要了,所以扔掉了。”

扔掉了,努卡的心隐隐刺痛...一种强烈的苦涩蔓延在口中。

“所以,离少爷...”话未说完卡娜莉亚突然被一个飞腿踢倒在地,努卡的掌刀快速在她颈后划过...如果不能明进,那就暗闯。

可是…早就监控着家里一切的基裘又怎么会给她冲进牢房的时间,很快,挡在她面前就是带着十几名管家的梧桐。

“梧桐,我要见奇犽。”

努卡垂着双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阻挡她的十几人…如果他们继续阻止自己的话…

“努卡,你来的事情奇犽少爷已经知晓。他现在无法见你,因此有话让我转达。”

为席巴心腹,又是从小看着奇犽长大的管家,梧桐的话一向享有威信和说服力。

“努卡…感谢你来看我。你已经不是揍敌客家的佣人,我和你也不再是主仆关系,今后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你自由了。”

“以上是奇犽少爷的原话,很抱歉不能再让你踏进一步,请回吧,努卡小姐。”

聚然生疏的称呼也代表了揍敌客家的态度。

“不…我不信。“奇犽...震惊到说不出话的努卡备受打击,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垂落的刘海遮盖了她脸上表情。

“你走吧…哥哥不愿见你。“从梧桐身后忽然冒出科特矮小的身影,他凝视着努卡回想起之前哥哥回家时的场景…和疯了一样满世界找她的样子。

“他不愿…见我…奇犽他…不愿见我。”

嗫喏着反复重复几遍,终于烙印进脑中的话让努卡抬起头,两行清泪无声落下…扔掉了,所有都…

看着那个失魂落魄走出家门的身影,科特紧了紧抓着袖口的手指。

“科特少爷,夫人在叫你。”

“嗯。”

如果刚才不阻止她…可能会被爸爸杀掉吧,科特最后回望一眼转身向主宅走去。

努卡漫无目的地走在枯枯戮山脚下的繁荣小镇,集市里欢快的叫卖声、村民间热闹的私语...所有的声音仿佛都离她而去,她又回到了流星街,又变成了一个人。

奇犽...不要努卡了...晃晃悠悠地游荡了很久,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天空竞技场旁边。

“不好意思,今天的报名已经结束了,请明天早上8点再来。”

被一楼前台小姐拒绝后,努卡摸着扁扁的肚子走到门口角落,在行人和前台尴尬的神情中抱着腿坐了下来,显然是打算就这么等到隔天。她调整呼吸,缓缓闭上了眼睛...

“怪、怪物!啊啊...啊啊啊!!”

一片灰暗中,一个脸色灰败的男子从拐角的小巷子里冲了出来,可没等他再走几步从身后阴暗处极速窜出的粗壮荆棘就把他困了个结实,随后...就在惨叫声中被绞成了一堆碎末。

“努卡。”

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驼着背从外面走入窄巷,看着独自坐在地上发呆的2岁幼儿。

“不是说了不要把尸体弄碎,这样就不能再用了。”

和外表不同的磁性柔和嗓音,老妇人抱起幼童向外走去。

“为惩罚,努卡今天也要乖乖陪奶奶做实验哦...乖孩子。”

感受着抚摸在头顶温暖的手,小小的努卡听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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