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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公司之前就不同意这次签售会举行……你看看这事又惹得！”
即使是手机接通电话，由于情绪过分激动的话语还是字字清楚得变成了扬声器般的效果，这让那边正给病床上的人整理被角的手一顿。
刚忙完医院这边的伤病处理屁股还没来得及沾一下凳子又接通公司电话的经纪人，不得不捂着话筒偷看了两眼病房里看似没受影响的背影，默默后退着从病房离开，但仍不知电话声依旧隐隐约约的从没阖好的门缝里透进来。
“真的做错了吗……”
轻声不求回应的喃喃自语藏着巨大的愧疚。
好不容易结束公司领导的一顿痛批和报告，经纪人想着房内凝固的气氛更是有些头疼，打算在外边冷静一下，却一会儿就被接连不断想起的铃声和振动打断。连续挂掉好几个一看就是那些小报记者过来打探消息的陌生号码，还是被一个特别执着的陌生号码给持续占线得不行。
“喂？”
“喂，您好，是金闵宇哥吗？我是时浩哥的朋友姜丹尼尔，听说您在s.o.s所属公司工，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他们的消息？您别担心，我真的不是什么记者或者私生，我是他们朋友，实在太担心才会问到您这里……”
甫一接通，那边害怕他挂掉电话似的，用着rap一般的语速快速阐述了自己的身份和问题，虽然语速很快但还是尽可能清晰地说完了，就是把金闵宇听得一愣一愣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时浩他是知道的，和他一起上过培训班的好兄弟，姜丹尼尔这个人的话，好像是之前和时浩和他们一起吃过饭来着，印象还不错的。只是他倒是不知道他还和杜若南亨他们认识了。虽然可以理解的是，杜若和南亨的手机之前都已经在之前的暴动中损坏无法使用了。
“丹尼尔抱歉啊，个人隐私方面我无法透露，之后官方通告会出来的，你不要太担心……”
“……你说你现在已经在世光了？！你怎么——”
“你去哪？！这个时候你别乱走动！”
被姜义建的洞察力吓到的金闵宇顿时有些堂皇，嗓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度，正对上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带着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好的人。两个头疼的事情碰在一起，为经纪人的金闵宇还是率先挂了电话，先拦住自己的艺人。
“里面太闷，单纯透透气去楼下买个饮料还不行吗？”
这是金闵宇头一次听到从她的口中冒出这么冷漠的语气，想了想今天的遭遇，便还是同意了。
“快去快回。”
“喂？喂？闵宇哥？”
姜义建不甘心地放下手机就这么被挂断的电话，看着前面一再被拦下的各种打听消息的便服记者和粉丝们，一股无能为力的冰冷从他四肢蔓延开来，他不希望自己到头来和这些想看热闹的陌生人没有差别。
大不了一层一层找。
姜义建握了握拳，刚准备看楼层指示，冷不丁自己被人牵起一只手拽离了人多的大厅。
这只手纤细，柔软，意外地温暖。
“杜若？”
一下子懵住的姜义建抬眸看着牵着自己疾步离开大厅好一段路才停下的女孩，不敢置信。他除了喊她的名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用自己的目光代替自己所思所想，将女孩由上至下完整地扫描了一遍，生怕自己那一路过来的糟糕想象真的出现在了眼前瘦弱的女孩身上。
所幸，并没有什么明显伤痕。
意识到这点姜义建什么也没在想，就把眼前的女孩一把搂进怀里抱了个结结实实，嘴上絮絮叨叨念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11月初的姜义建穿得是一件略厚的针织毛线外套，上面姜义建本身淡淡的类似薄荷草木的气息和烤肉的气息混杂着成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却实实在在让扑进这气味的厚实怀抱里的杜若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安全感。
脑子里一直被先前□□的记忆碎片画面缠得喘不过气，勉强为安抚住别人而表现得平静的杜若终究还是在此时此刻崩断了理智的那根弦，双手忍不住回应，紧紧扣住男生结实的腰身，听着男生一遍一遍在耳边的自言自语，不再克制自己的颤抖和恐慌。
也不知道拥抱了几时，杜若缓过自己情绪时已经是被带到人员稀少的楼层的椅子上，姜义建去了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给她买了热乎乎的咖啡过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
姜义建把咖啡端给杜若，自己却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而是选择保持和杜若水平对视的蹲位，边问伸手边帮杜若揉去泛红眼眶下的湿润，暂且不提那些不让人愉快的事。
杜若也是发泄了一下，情绪上缓和许多的人，虽然生理上还是忍不住抽抽噎噎，但还是乖乖回答姜义建的问题，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屏幕虽然还能亮着但已经裂成蜘蛛网的手机。“被踩坏了，勉强能显示，但是没办法识别操，我猜你会来找我，后来又听到经纪人哥打电话。”
姜义建一看屏幕上自己四十几个未接电话的来电显示，又看看眼前女孩委屈又乖巧的模样，一下明白了电话打不通焦急得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杜若闷声哭时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姜义建大概从那双眼里看到了一丝欣慰和满足，仿佛在说，谢谢你来了。
“你的手。”
姜义建在杜若双手捧着咖啡时，才看到手腕处白皙的皮肤上有着几处红肿的擦伤。
“不碍事，小伤。”
杜若后知后觉看了一眼，却不由得陷入别的情绪。“我就是不小心蹭到地面，南亨保护我的时候应该被撞得更严重。其实，早上南亨跟我说他不太舒服的时候，我就该注意到的，我还以为只是小的感冒……或许早该听公司的才对，不然今天也不会那么多人受伤了……”
“明明该是惹事的人的错，你自责什么？”
姜义建伸出食指抵住陷入自责而越说越往下低的杜若的额头，让杜若红彤彤的兔子眼和自己再次对上，“朴南亨保护你受伤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今天不是你不是朴南亨，也会有别的艺人因为这个而受伤。”
“可是——呜！”
杜若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多少总是有她的问题的。
眼见杜若就要自己揭自己血淋淋的伤疤来“自残”，姜义建直接把原来抵住杜若脑门的食指往下滑，和着拇指侧过来捏住了杜若打算反驳的双唇，这下“小兔子”一下变成“小鸭子”，姜义建看着此情此景，忽略掉杜若不满的眼神，没心没肺似的笑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不好，很差劲，这些都怪你。”
姜义建一只手捏着，另一只手却安抚地在杜若发顶顺着脑袋轻轻摸了摸，缓下了笑容，眼神泛开温柔的涟漪，认认真真道，“所以我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多好，是我觉得只有我才能接受你的全盘祸害。”
“杜若！”
不算很响却很坚定的声音从楼层上传下来，一瞬间打破完美深情的气氛。
杜若侧过头循着声源望过去，竟是穿着病号服在楼上的朴南亨，隔着玻璃扶拦瞪着他们，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完全气势汹汹。即使这个病房楼因为私密性并没有太多的人，但是这一叫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都说了多少次要喊姐的。”
嘴上吐槽杜若还是很欣喜朴南亨醒过来，连忙重新戴上帽子和姜义建简单告了别，顺便也借机离开这个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的场景，匆匆跑到楼上。
“闵宇哥还奇怪你怎么一直不回来呢，原来是密会啊。”
朴南亨远远看着姜义建目送杜若跑开后舒展了一下身形，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医院，对跑过来的杜若就是一顿冷嘲热讽。
很好，有力气吐槽就代表没有什么大碍了。
基于这个想法的杜若决定提升一下自己的个人觉悟，一点也不计较地关怀道。
“你感觉好些了吗？做好了几个检查，医生这边还是建议你先留院观察一下……”
杜若一边走在朴南亨旁边，一边讲着她在快被内疚心杀死时努力记下来的东西，说得有多详细，便意味着杜若有多害怕，只是对着看着已没什么大碍的少年面前，害怕变成后怕的啰嗦，脸上更多是带着安抚人心的亲切笑意。
“我，不行吗？”
不知何时，朴南亨停下脚步落在了杜若的后面，倏地冒出一句话。
“什么？”
杜若转过头，扭头看到苍白的少年眼里透出的一丝丝的期待。
“如果我和你更早一点遇见的话——”
朴南亨的目光紧紧锁定杜若，又似乎透过她看见了不一样的过去和未来。
一个“更”字，杜若大概明白了少年在与谁着比较。
这是一层朴南亨虽不断试探却从未像这样挑破过的窗户纸。
既然如此，杜若也不愿意少年对她浪费情感。
“所以，要多早？”
杜若一步一步走到朴南亨面前，没有闪避地对上少年的灰蓝色纯粹的眼眸，微微勾起唇角。“没有如果的事，换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16岁还是晚了的话，为什么不再早一点？三岁？或者刚出生？”
“你！”
万万没想到被杜若反追着问的朴南亨皱了皱眉，想生气她的不正经，却很快又无话可说。
或许，重要的从来不是时间，而是那个人吧。
“南亨。”
杜若扶住意识到什么而情绪低落下去的少年肩膀，“可能是因为那年天台的事，总觉得你和刚来韩国的我很像，所以那个时候说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话，如果让你觉得我是一个热心且善良的人的话，就很抱歉了。我真的只是出于私心，把你看成另一个我，当做弟弟这么说其实不过是希望我这样的人能值得更好的。谢谢你今天保护我，但你还是应该知道，你值得更好的。”
“废话那么多……”朴南亨终是抬起了头，灰蓝色的瞳孔隐灭去一些光芒。“我知道了。”
“叫姐啦，敬语！！！”
杜若确认了一番后，笑着掐着南亨的脸颊道。
“你真要这样？”
朴南亨嫌弃地翻了白眼，暴击道。“老女人，请放手。”
mmp的还真是敬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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