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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似水如烟

等侍者将所有物品一一放好,屋子里已经被各种诱人的香味占据。

他拿出一面镜子,摆在两人面前,镜子发出微光,在空中映照出影像,里面正是拍卖的物品。

如果有喜欢的东西,可以直接喊价。

对于镜中影像,藤华与封无绝都兴趣缺缺,反倒是一桌子的美食,让两人心情愉快。

藤华所点均是在妖界享誉盛名的美食,不光好吃,还有着各种功效,比如九华仙露,据说一杯,便可修复轻微的神识暗伤。

这倒是好东西。

别的各类糕点封无绝都看不上,身为魔君,活了千年,什么好东西她没吃过?也就这九华仙露,她从未喝过。

以前她身体是魔族,九华仙露内有灵光,喝了纯属死,现在她是个人类,神识全是暗伤,喝点儿补补也不错。

今天是拍卖会举行的第一天,珍贵的东西也不少,但过来的仙人并不多。

让所有仙人趋之若鹜的灵宝,要在两天后,拍卖会的最后一天出现,真有能力的大佬前两日也不会来。

说是带封清灵开眼界,实则第一天什么都看不了,谁都处在包厢里,拍卖的东西最多值一块极品仙石,这算开眼界吗?

其实,若封清灵还是刚进入仙界什么都不懂的人类女孩,光是进入三界拍卖行就算开眼界了,可她现在是魔君啊。

不到上千块极品仙石,她都懒得抬眼皮,也就九华仙露能让她稍微提起些兴趣,但她喝完后发现,九华仙露好喝归好喝,对神识的修复能力,就要打上个问号了。

太多人追捧的东西,果然不靠谱。

封无绝深感无聊,她看看兴致勃勃看拍卖品的藤华,随便找个借口,打算离开。

“藤华,我师父找我有事,我先回去一趟。”

“啊?你要走?”

藤华一惊,没想到封清灵此时要退场,“那我过两天再去找你,最后一日的拍卖盛会,不来可惜了。”

“再说吧,还不知到时有没有空。”

封无绝眼中带了抹嘲讽,稍纵即逝。

藤华总觉得从客栈出来后,封清灵的态度就变了许多,不复之前的亲热,难道封清灵意识到自己要整她了?

不应该啊,藤华自认自己掩饰的很好,她半分下手的意思都没透露出来,封清灵怎么发现端倪的?

细想之下无果,藤华只能放封清灵离开。

“特意借了我的九华仙露,可惜,没震住这位人族的小丫头啊。”

封清灵的身影刚刚消失,包厢中就出现一个人。

他有着一双美到足以勾人魂魄的桃花眼,身姿修长,面如白,一身淡粉色的衣裳,并不显得媚俗,折扇在修长的手指间晃动,一身尽是风流。

“她和其他仙妖都不一样。”

藤华拿着小巧的麒麟糕一口吞下,越想越觉得有趣,“喂,你说我能不能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

“呵,朋友?”

男子坐到藤华对面,好看的脸上全然是玩味的笑容,“她是人,当然与仙妖不同。还有,你这话,好似一月前说过一次?”

“莫离歌,你不和我斗嘴,你就不舒服是吗?”

藤华咧咧嘴,送给莫离歌一个大大的白眼。

莫离歌无奈笑笑,手上折扇微摇,“并非我与你斗嘴,而是你的想法,太好笑了。”

“哼,那个人族小姑娘叫封清灵,她是茗烟真君坐下唯一亲传弟子,你现在还觉得,我的想法好笑吗?”

莫离歌手上摇扇子的动停下,他略为惊讶的问道:“此话属实?”

“自然是真,苍穹门外门管事思晴亲口与我所说,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编造有关茗烟真君的假话。”

藤华得意的扬起下巴,“莫离歌,想不到吧?”

“确实想不到,我还以为,那位不会收徒了。”

莫离歌心思百转,面上已看不出痕迹,“苍穹门坐忘峰收下弟子,还是亲传,为何外界一丝消息都未传出?”

“不知道,之前和苍穹门外门弟子接触时,倒是听到两三传言,可都说的含糊其辞,连茗烟真君收下的弟子是男是女,是人是仙都没讲明白,还有仙说是妖族的妖,众说纷纭,我还以为是随意传出的流言。”

“正如空穴来风,岂会毫无真实?”

莫离歌起身摸了摸藤华的头,“好了,你自己玩吧,茗烟真君收徒的消息,必须上报给皇。”

“诶!别啊!”

藤华赶紧抱住莫离歌的手,拉住他不让他走,“苍穹门不提此事,说明其中有他们的考量,如若告诉父皇,就等于整个妖界都知道了,要是被苍穹门发现,消息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我以后还怎么来仙界混啊。”

“欺瞒不报,皇若是怪罪下来,小心,他关你百年紧闭。”

莫离歌宠溺的笑笑,他的眼神太过温柔,像是在看世间最爱的人。

藤华却对这份深情视而不见,撇撇嘴,她不着痕迹的松开莫离歌的手,离莫离歌远了些,“父皇才不会怪罪于我,他那么疼我,不可能关我禁闭,莫离歌你少骗我!”

莫离歌握了握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他低垂的眼眸里,有些许黯淡。

“好,我帮你保密,可那小姑娘已经开始在外走动,消息迟早会泄露出去,苍穹门估计也不是故意隐瞒此事,只是没说而已。你与她多多接触,茗烟真君实力强大,有这样一个师傅,日后,她的成就不会低。”

“我知道啦,你应该还有许多事要忙,快走吧!”

藤华摆摆手,注意力又被水镜中新出现的拍卖品吸引。

莫离歌屈指弹了一下藤华的脑门,转身消失不见。

藤华捂住自己额头,神情有些失落,“臭莫离歌……”

另一边,封无绝走在苍穹城的大街上,越逛越觉得无聊,千年过去,仙界还是和以往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到处闪烁的灵光。

“封清灵?”

走在路上,封无绝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封清灵的名字。

转身一看,封无绝愣在了原地。

人群里,有个少女,一脸正经的看着她,那少女一身白衣,手上提着剑,精致的五彩琉璃剑穗随风微动。

她的头上只有一根白簪子,少女年纪不大,身量与样貌都未长成,却已能窥见日后的绝色。

便如同清水芙蓉般,亭亭立,带有一身通透之气。

让封无绝愣住的,便是少女的容颜,并不是少女如何美丽,而是她……

“练如烟……”封无绝喃喃自语,突然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

千百年前,我也曾于人群之中,瞥见你的芳华无双。

“师父?你怎么来了?”

封清灵眨眨眼,有点儿懵,她师父怎么变小了?

“我不是你师父,我是茗烟真君派来,保护你的。”

来人说话的声音都和练如烟有些相似,封清灵小姑娘迷糊了。

“恩?”

封清灵小姑娘的神识进入储物袋,环绕在练如烟送她的佩上。

佩中传出练如烟的声音。

“师父闭关期间,会派出家中后辈和你同行,她修为不俗,足以保护你的安全。”

师父还真派人来贴身保护她啦?

封清灵有些开心,“你和我师父长得好像啊!对了,我叫封清灵,你叫什么?”

她说着话,小辫子一晃一晃,十分俏皮。

“我叫似水。”

似水略感奇怪,刚刚转身时,她好像在封清灵脸上看见了厌恶?现在看去,又全然是亲密。

可能是她看错了,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封清灵看上去也很好相处,怎会厌恶于她。

“练似水?你名字好好听啊!”

封清灵小姑娘的夸赞从来都是发自内心,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真诚。

似水被这样直接的夸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头笑笑,脸上微红。

她前走几步,走到封清灵身边,有些害羞的说道:“我看你刚刚从三界拍卖行出来,有喜欢的东西吗?我可以送给你。”

面对好意,似水小姑娘只会选择买买买送送送。

“没有太喜欢的,藤华说重要的东西会在拍卖会最后一天出现,肯定都很贵,我看看热闹就好。”

封清灵不是个贪心的小姑娘,而且,练如烟给她准备的灵宝也不少,有练如烟在,她不可能缺法宝,何必花钱买呢?“我现在住在客栈里,要在城里等朋友,似水你住在哪儿?”

“我有个住处,你搬过来吧,真君说,我要贴身保护你。”

说到正事,似水表现的非常正经。

封清灵不想麻烦似水,似水却非常固执,她表示,不住过去没法贴身保护,不能辜负真君的嘱托。

实在说不过似水,封清灵只能住过去了。

封无绝看着似水正经的模样,更加确定她便是练如烟。

她不知道练如烟是如何变成少女时期的模样,但她知道,练如烟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年,她便是用这副正经的模样,骗了所有人!

“同居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少女不时同身旁抱剑而立的少女说话,人来人往,无数人和她们擦肩而过,能在身边停留的,唯有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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