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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阴阳眼
因为还要早点回学校，纪瑄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
纪匀点了一枝香，神神叨叨的对牌位说：“他爷爷，今天我可点的是最贵的那支香，你吃得好也记得多保佑保佑你亲孙子呀！”
纪瑄拿着碗，正准备吃饭，看到纪匀这样瞬间就升起一股恶寒：“一大早，干什么呢！”
“喂鬼。”
纪瑄呵呵脸：“别犯病啊！”
纪匀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个世上，有很多解释不透的现象。就好比你老爸我，在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同样不信这些的，直到某段时间，我真的就觉醒了某种能力。”
纪瑄来了点兴趣：“什么？”
纪匀嘿嘿的笑了两下：“弯汤匙。”
纪瑄：“……”
纪匀见他这个模样，连忙追着说：“你别不信啊！要不老爸给你弯一个？”
纪瑄不想理他并顺便给了他一个白眼。
纪匀似乎是更年期到了，竟然还在念叨：“我们小时候可流行这个了，当时电视节目上还报道过这些呢。”
想当年他觉醒阴阳眼的时候还很小，什么都不明白。过了好多年纪匀才明白过来这个叫做心理暗示，他盯着电视看久了，也种下这样一颗种子，觉醒阴阳眼的时候就以这样的形式表现过来了。
他们纪家还有各种奇葩的觉醒阴阳眼的反应，弯汤匙还不算啥。
阴阳眼分等级，现在这个道术没落的时代，很多人的阴阳眼已经不纯了。
像纪匀这种，能看到鬼，但是看不到因果黑线的，属于中上等。而能看到黑线的，就属于上上等了。偏偏现在大多数人连中上等都达不到，只能达到下等，也就是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但有一点，他们纪家血缘优势好，只要决心阴阳眼，就能达到个中上等。
纪匀猥琐的嘿嘿两声，特别期待自己儿子彻底决心阴阳眼的那一刻。
可听了纪匀的话，纪瑄的脸更黑了。
一个道士，不仅装神弄鬼，竟然还扯上超能力了？
纪匀见儿子不理，有些幽怨的走到了厨房：“儿砸，你看着，爸马上弯一个给你看！”
这弯汤匙得用巧劲，不能让纪瑄看出来，他可废了不少的心思。
可纪匀觉得今天他们家厨房的汤匙格外顽固，怎么都掰不弯。
纪瑄吃完了饭，背上包包，临走前还不忘站在厨房外面说了一声：“爸，你别弄了，我们家勺子这么厚……还是不锈钢的。”
纪匀的老脸一红。
听说当时的场面，一阵尴尬。
纪瑄出了门，此时的天空才微微亮，天光欲曙，像是要冲破黑暗一般。
不知怎的，纪瑄的目光落到了角落的栏杆上。中间是沾染了露水的蜘蛛网，中间的蝴蝶层层包裹，它扑哧着翅膀，也挣脱不出。
纪瑄看得久了，竟然心生凉意，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些事。
叶暮禹像个跟踪狂一样，整日整日的跟在他后面，他被跟得怕了，恶言恶语的对他说：“滚远点。”
叶暮禹当时的表情，他永远都忘不掉。
叶暮禹的表情就仿佛心中的那一根弦被断掉，却仍旧笑得苍白无力。
“滚远点……是多远？”
纪瑄被他问得一时语塞，话也说不出了，只是想起叶暮禹的行径，心生厌恶。
那些记忆零零碎碎的，纪瑄甚至不愿意再去多记起。
到底是他错了，还是叶暮禹错了，早已经无法去争辩什么。
“挣扎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躲不过。”
纪瑄嗤笑了一声，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折下身旁的树枝，将蜘蛛网弄破。
他才发现，那只蝴蝶已经死了，他弄破了蜘蛛网，蝴蝶也坠落到地上，再也不动了。
纪瑄那清透的眸子里微微闪烁起来。
早上有些冷了，纪瑄有些瑟缩的抖了两下身体。没想到做完这个动以后，他身边就更冷了，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靠近了他。
纪瑄觉得纳闷，也没放在心上。
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亮了起来。
纪瑄走到教室里，周围就贪婪的盯着他看。
纪瑄可离开了有很久了！他们就等着看纪瑄的脸养眼睛呢！
这话可能说得有些夸张，但事实上纪瑄的气质慵懒，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三分笑意，很多时候嘴硬心软，种种东西加在一起，让纪瑄简直成了班宠级别的人物。
班长忽然走到他的身边：“纪瑄，你休息了两天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挺好。”
纪瑄发现他的同桌唐元并不在，便下意识的问，“唐元呢？”
班长似乎有什么忌讳，左右看了看：“唐元……他疯了。”
教室里十分嘈杂，可班长的声音却在纪瑄的脑子里回荡。
唐元……疯了？
他瞪圆了眼睛，那日的记忆也在慢慢复苏。他想起叶暮禹救了他，并且告诉他槐树没有了，所以这个学校的鬼失去了归属之地，在那天晚上都发疯了。
纪瑄之前在家里，完全没有细想这些。可来到学校以后，熟悉的环境刺激了他的记忆。
他和叶暮禹重遇了。
纪瑄的脸色难看：“这消息你从什么地方听到的？”
那天晚上唐元根本没有鬼上身，还想杀他，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前几天唐元的妈妈来找李老师办理停学手续，我偶然间听见的。唐元好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反正奇怪极了。”
难道是老头子看错了，唐元是真的被鬼给缠上了？
纪瑄打了个寒颤：“我知道了，谢谢你啊，班长。”
正在此时，上课铃忽然响了起来。
纪瑄如同往常那样趴在桌子上，他明明想忘却，可脑子里却不断闪现出叶暮禹的模样。
纪瑄的心里乱糟糟的，平日里一上数学课就秒睡，现在连老师的催眠曲都不成了。
数学课终于下了，课间的时候，纪瑄被班主任叫了过去。
不是办公室，而是单独的会议室。
班主任身边坐着校长，他们看纪瑄的笑容里多多少少带了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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