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经过了一整日的忙碌,今日早晨在楚睿院中发生的尴尬一幕早已冲散,此时此刻,两人似乎都早已忘记了那件事情,回到楚睿院子中的时候,陆远已经着人备好了饭菜,是双份的。
程锦不客气惯了,见着陆远看向她的神色,似是有些激动一般,只笑眯眯道,“辛苦小陆子啦”
而后在陆远一脸吃屎了一般的神色中悠悠然坐下来,陆远看向楚睿,期望自家元帅给自己正名,他不要这等宦官之名,可楚睿却是只在程锦那一声小陆子之后,抬眼瞥了一眼陆远,在陆远期盼的目光之中,只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与听见。
陆远郁卒
程锦却是已经坐在了桌子旁便,拿起筷子,看着满桌菜肴,便食指大动,眼见楚睿尚未坐下来,只抬头看了他一眼,“来来来,大元帅坐吧,不要客气,我一人吃不完。”
陆远:“”
这本来就是给元帅准备的。
楚睿悠悠然坐下来,动是说不出的闲散,“你倒是不客气,邬终别院是你的还是我的”
程锦光顾着吃食,含糊到,“跟你还需客气什么,大元帅,难不成还需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楚睿唇角微勾,在程锦吃了两口饭之后,方才慢悠悠道,“程锦,你可知举案齐眉与相敬如宾是何意”
程锦嘴中塞着一口饭,转眼看向楚睿,眼神极度认真与冷静,慢悠悠咀嚼下口中的饭之后,方才语重心长,“那是个比喻,大元帅不至于领会不到吧”
楚睿听罢,唇角勾着,本来今日军中发生了那等事情,该是够他烦躁的,但此时,他看起来似乎并不为外物所烦扰,清朗的面上因着突然浮现的这一层笑意,似是沾染了许多风华,便是那双一向薄凉的眼中也多了些许笑意。许是早已习惯了程锦这等论调,只看着她,眼神微闪,“粘脸了。”
程锦反应不过来楚睿突然跳开的话题,她面上是不解的疑惑,原本的认真与语重心长的表情瞬间变幻,只剩下满脸的疑惑与不解,未设心防,“嗯”一双眼睛,如孩童一般迷茫与清澈。
却不想,楚睿直接伸手,隔着一张桌子,大拇指轻轻一擦,程锦嘴边一粒米饭便被楚睿温热的手指轻轻抹掉。
他动温柔,嘴角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温和笑意,待到程锦反应过来的时候,嘴角边只剩下楚睿手指触碰之后留下的触感和温热感觉。
“多大的人了,连饭都不会吃。”
楚睿的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温温的语气之中却是带着一股不寻常纵容意味。
程锦腾地一下,不受控制的脸红了,便是耳朵都已经发烫。
她深吸一口气,将碗筷放在桌子上,闭上眼睛,似是深呼吸一口气,莫名心跳的频率已经失控,她情急之下,怒吼一句,“楚睿,你敢撩拨老娘”
哪知楚睿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接拿出手帕,将先前为她擦拭米粒的手指认真擦了擦,那仔细的动,别说与多么嫌弃了。
而后方才看程锦,语气缓缓,“本帅用膳之时,尤为不喜旁人行为邋遢,如此,会影响本帅用膳的心情。”
程锦眼睁睁看着楚睿一连串的动,加上他慢悠悠的语气,分明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脑袋发热,一时之间没有斗他的智慧,脸上的热烫之感渐渐消失,咬牙,“你有种”
楚睿慢悠悠,不在意一般看她一眼,而后,动优雅,开始用膳。
程锦见着他这般,总觉得与这货在一起,她全身上下的七经八脉都被封住了一般,哪里都不舒畅,只捂着肚子,语气不好,“气得老子胃疼”
楚睿眉头一皱,看程锦面色的确不好,狐疑一眼,却还是停下筷子,顿了顿,“真不好”
程锦冷冷看他一眼,“是你在吃饭的时候被如此一气,你还能心情好”
楚睿抿唇,眉头微微皱起,似是不知该当如何一样。
岂料,突觉得放在桌上的手背一疼,程锦一根银针,已经刺入他零落五穴,紧接着,腹部便有不适之感。
可原本面色不好,捂着腹部的程锦却是神经气爽,看着楚睿变化的神色,笑眯眯道,“小样,看我如何治你”
楚睿抿唇,看她面色无虞,一丝不适现象也无,语气不善,“程锦”
程锦才不在意,“只许周公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要疼一起疼”
楚睿看了她一眼,只得抬手自己抽掉了手中的银针,程锦瞄了一眼,不理会,可眉眼里边尽是得意。
正当此时,外边却是有人来报,“程姑娘,子瑜公子来了。”
程锦听此,面上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她今日匆匆出来,日晚不归,旁子瑜如何也是要来看看她的,只站起身来,“师兄来了。”
楚睿见她面上喜色,只微微抿了抿唇角,“吃饱了”
程锦已经站起身,转回头看他,“小女子就不在这里影响大元帅吃饭的心情了啊,回到我闲云山庄,我爱怎么吃怎么吃”
似是故意气他一般,程锦话语里边已经是挑衅。
待到旁子瑜随着来人应走到了楚睿的院门口,便见程锦正与楚睿同桌而食,眼神之中有片刻的凝滞,但依旧温润如初,“锦儿。”
程锦已经跨步而出,“师兄,我们回去。”
她好似半刻也不愿呆在楚睿的院子之中一般。
旁子瑜却是跨进进了楚睿的院子,楚睿依旧坐桌边,看着走过来的旁子瑜,他那样的人,即便没有任何动与语言,仍旧让人感受到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对他不得不敬重起来。
程锦已经走出到了院中,旁子瑜对着她温和一笑,方才对着里边的楚睿道,“楚帅,多谢款待。”
旁子瑜说得客气,楚睿淡淡瞥了一眼门外站在夜色之中的二人,语气并不在意,“子瑜公子无须客气,要谢,也是程锦来谢。”
旁子瑜轻笑,“都一样。”
程锦听着旁边两人怪异的语气,只举得浑身恶寒,“大元帅又不少我一句谢,今日的事情,大元帅可还未好好谢我呢。”
说罢却也不忘提醒一声,“厨房的事情,你自己理会应对,其余的,我想也不必我了。”
楚睿未应声,双目却是看着程锦。
程锦凝神了一下,看着也差不多了,只拉着旁子瑜,“走了师兄,跟他不用如此斯文客气。”
旁子瑜见此,只与楚睿点头示意,只任由程锦拽着自己的胳膊离去。
“师兄,白马如何了”
“已经恢复了。”
“这么说,明日着人带它回来与雪儿相聚好了。”
“我已经带过来了,无需等明日。”
旁子瑜声音依旧温润,两人的一番对话,尚未走出楚睿的院子的时候,便已经结束。
温朗的月光倾泻在楚睿的院子之中,他在屋内,对着一张有着两副碗筷的餐桌,可眼睛却是看着门外两人往院门而去的背影,男子白衣风华,女子一袭淡色紫衣如同跳动的精灵,并肩离去的两人,身上有着非同寻常的和谐。
他手中放下的碗筷再也没有动过。
陆远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元帅有些孤单与零落,原本热闹的这一处,瞬间便只剩下了冷清与寂静,便是那摇曳的烛火,都没有了先前的温度。
楚睿站起身来,瞥了一眼被他抽放在桌上的银针,抬起垂在一旁的手,抚了抚自己的胃部,似是真的感受到一股不适之感,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收了吧。”
陆远张口,“元帅”
楚睿却是不再说话了,转身往书房而去,陆远看着楚睿未曾动过一口的米饭,还有方才沾了一两口菜的筷子,不知该说什么。
且说程锦,一路出了邬终别院之后,便直直上了自己的闲云山庄过来接她的马车,最后再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夜色之中沉寂的邬终别院,放下车帘,任由马车开动。
旁子瑜坐在马车的另一边,“锦儿今日怎的如此晚还未回去”
程锦懒懒倚靠在马车车壁上,“楚睿回来晚了,耽搁了。”
说罢,又是面上笑眯眯,“总之我知道,若是我晚回去,师兄定是会来接我的啦。”
旁子瑜原本听着她前边半句话,眼中尚有一丝复杂,可听着后边对他信任的话语,只笑道,“自然会。”
而后,顿了顿,方才问道,“锦儿可是为了今日白马与致幻菇之事来邬终别院”
程锦倒是坦然点头,没有隐瞒旁子瑜,“正是此事,致幻菇之事,我只怕别院之中的人尚未发觉而误事罢了,况且,楚睿身份特殊,有人早已预谋也未必,等他离开京师,来到这山高皇帝远的江宁府,这位大元帅,可也是仇家众多呢。”
她说得坦诚,分明是心中聪慧,明白一切事情的,旁子瑜听着她自然而然的语气,只道,“你也无需担心,楚帅是何等人物,心中岂会没有防备之心,今日的事情,便是没有你如此操劳,也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程锦听罢,却是不在意笑笑,“我可未曾操劳一分。”
可虽是如此说着,她却是想起了在碧落阁听到了那些尚不清楚的对话,隐隐之中,事情似乎不会如今日一般简单,也觉得在江宁府发生的事情,逃不开那一日的那两人。
旁子瑜见她说的散漫,可分明眼中还有思绪,这开口道,“锦儿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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