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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晴,许久不见,你长大了许多”,周元礼笑意盈盈地望向殊丽,不,此时此刻她已经在周府恢复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周晓晴。
就连重英也在一旁微笑的点点头,白飞飞很少见她这样由衷地发出笑容……看上去重英仿佛十分高兴看到周晓晴的出现。
“是啊,真的是好久”,周晓晴张望着四下并下意识地抚摸着一直带在身边的古琴,出了藏香阁又入了快活城,只此一物她从不离身。
就像她从未忘记过周元礼一样,被深深刻入心底的回忆。
“这把琴…”,周元礼眯起眼睛,“可是我送的那一把?”
“难得公子还记得”,周晓晴往常一直围绕在周晓晴身边那种冷漠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身溢出的幸福感,
不知怎么的白飞飞有一种正主归位的感受,从她的内心深处腾起些许的慌张,只能开口问道,“不知周姑娘昨夜休息得可还好?”
“有公子在我很安心”,周晓晴将琴放下。
见状如意想要来帮忙,重英却拦下她,亲自伸手帮周晓晴。
周晓晴刚坐稳在琴前,一伸手不知为何,琴上所有宫弦应声而断。
一时间众人之间安静无声,还是心直口快的如意最先打破沉默,“这弦…断了…”
“是呢”,周晓晴眼神一暗,轻轻扶起断掉的琴弦,幽然开口,“可是,没有备用的弦。”
重英也觉得断弦晦气,不愿意亲口说出,“也是,周姑娘你昨日刚来,也许在路上太过颠簸才是。”
“飞飞这里可有?”
周元礼那非常遗憾的口吻,好像很是期待周晓晴的琴声,本来他就是个爱乐之人。
白飞飞摇了摇头,如意建议道,“不如我出门去买吧?”
总是觉得周元礼与周晓晴在一起很碍眼,听此白飞飞也说道,“那我与如此一起去买吧?”
周晓晴重新抱起琴来,向周元礼请示,“我也许久不曾外出,可否与白姑娘同去?”
“去吧”,周元礼微微颔首。
白飞飞再准过身的瞬间,还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宛若自己的每一次离开,周元礼都是如此目送自己。这份心意漫过眼神,正温暖着她些许慌乱的内心。
“还请公子稍等一会”,白飞飞转过头,对周元礼绽开笑容,一如往常。
“好,我等你”,周元礼目送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她所穿的白衣成为一个白点。
重英沉默不言,周围的声音就好像因白飞飞的远去而消失,周元礼的耳膜因为突然而来的寂静而微微发痒,就像独自在空旷天地般,缓缓感到了一丝悲凉。
“公子,时辰到了”,重英推着轮椅,将周元礼向后门推去。
阿大已经在后门准备好了马车,马车内一片黑暗,就仿佛灰蒙的暗夜。想要和白飞飞在一起的念头,突然疯狂涌上。
事已至此,周元礼一声叹息,“愿…我能等的到你。”
阿大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周府。
就在此时,正走在山间小道的周晓晴突然停下脚步。
“周姑娘可是累了?”
如意上前一步说道,“周府离汾阳城甚远,若是周姑娘累了,这琴就交给我吧?”
闻言周晓晴反而将琴抱得更紧了,“不、我不累。”
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回到周府便这么快地要离开了。周府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若不是父亲下狱,恐怕她还是周府的千金小姐。
昨日如意救她入周府,周晓晴激动得快要哭了出来。周元礼所住的东厢房正是她曾经的住所,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遥远,原来她已经离家太久,所有都已物是人非。
唯独剩下的,就是手中这把琴了。
白飞飞觉得今日周晓晴的情绪格外不稳定,“如意,我们走得慢些。”
白飞飞与如意都是功夫在身的人,周晓晴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又死死抱着琴,令她们也无法帮上忙。
结果去汾阳城足足花去一个时辰,往常白飞飞与如意来回也不过这些时间。
三人跑遍了汾阳城所有的琴行,怎么知道独独宫弦无货,说是之前已经被人买断,新货还没有来。每一个琴行掌柜看到周晓晴手里的琴,都忍不住多问几句,反倒是变成了懂琴之人的闲聊。
白飞飞虽然插不上话,也一直在旁侧听着。她知道周元礼一向好乐,自己纵然琴技还未炉火纯青,也有心磨炼。
只听得铺外一阵喧哗,百无聊赖地如意正与店小二唠嗑,“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据说朱家小姐要入京做秀女啦!”
磕着瓜子的店小二一拍手,跟如意出门一道看热闹去了。
“朱家小姐?”
白飞飞暗忖,汾阳城不就一个朱家…朱七七?怎么可能?记忆里没有发生这件事情啊?
白飞飞紧跟如意与店小二,街道上早已挤得满是围观的人。汾阳离京城遥远,天高皇帝远,除了周太傅就再未出过什么大官,更没有姑娘入过宫,几乎全城的人都在看热闹。
严少将留下的大部分亲兵排成两列,副将一人骑着马在前面领队,中间由八人抬起的大轿正晃悠着,朱七七正巧撩起帘子与路上的白飞飞对上眼。
“哎哎哎啊!停停停!!”
朱七七不管轿子有没有停稳立刻跳下轿子。
本来身骑白马跟在队伍后面的沈浪赶上前来,“大小姐,你这又怎么了?”
在朱府跟朱七七相处两日,沈浪这算知道什么叫做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朱大小姐真的不是他伺候得起。若非朱富贵老泪纵横得相求,沈浪自己又得仁义山庄多数帮助,只能答应下来。
苦也是苦在朱富贵被勒令不能入京,元景帝是铁了心要将让朱七七入宫为质。
见朱七七下轿,整个队伍停了下来,沈浪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白飞飞。
沈浪心中惦记着周元礼的嘱托,他本想护送朱七七入京后再来找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见到了。
沈浪刚想开口,朱七七比他更快,“白姑娘,你在这里…那么周公子呢?”
听到‘周公子’三个字,周晓晴抱着琴默默地站在白飞飞身旁,看向朱七七。
“公子,他在府邸,未曾出来”,白飞飞此言一出,朱七七的面上顿露失望之色。
“是啊…周公子腿脚不好,也不可能出来送我”,朱七七心里更是明白,自己与他无缘无故,又怎么会特意为她送行。
只是心里还是抱有些许期望,朱七七又开口问道,“那白姑娘…周公子知道我要入宫的事情吗?”
白飞飞素来知道周元礼情报了得,所以迟疑地不敢断定。
副将看朱七七站在街头,与另一位白衣少女似乎是要没完没了地聊天,他的耐心已殆尽不由得手一扬,正准备挥马鞭的时候身后传来马蹄声,副将回头一看,立刻下马跪迎,“大人!”
来人居然是严少将,他的铠甲上血迹斑斑,手上还提着布袋,下侧血色已经渗透而出,仍在滴血。
副将看见严少将身后的人不少都受了伤,严少将自己又满目严肃,不由得有些担心,“大人,情况如何?”
“我方伤亡惨重,不过…”,严少将高举着布袋,“孽党赵元礼首级再此!!!”
严少将的一声喊,引得所有人瞩目。
‘孽党’二字引得路上行人纷纷议论,听到消息的汾阳知府已经赶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跪在严少将面前,朱富贵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与冷大听到‘赵元礼’的名字时不由得心惊肉跳。
赵元礼,不是就前太子?当时东宫被围困后一直下落不明,怎么现在栽在严少将的手里?
“知府大人,你好大的胆子”,严少将勾起唇角,忍不住讥讽,“你汾阳城外的周府里,乱臣贼子住得可舒服了,你都不曾察觉?”
“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知府哪里管众人的眼光,唯有求严少将网开一面,上奏皇帝的时候不要牵连到自己才能保命。
‘赵元礼’、‘周府’,从严少将口中相继而出的话语,使得白飞飞脚下不稳。
“小姐,你没事吧?”
如意赶紧扶住白飞飞,就连如意自己都听出不对来,小声地问道,“这周府,是在说的我们吗?”
赵乃国姓,这一点白飞飞还是知道的。她茫然地望向周晓晴,这个时候只有她能够解答。
“公子姓赵,名元礼,家父姓周,曾为太傅。”
周晓晴的一句话再次如晴天霹雳,白飞飞不由得踉跄后退几步。
沈浪也在一旁听了个明白,他心下一惊,周元礼昨日相托莫不是指的就是现在的情景?
只见得白飞飞身影掠过,火速往周府而去。沈浪将手中的马绳塞给如意,马上跟上白飞飞。
“小、小姐!”
如意看了看手中的绳索,又看了看一旁的周晓晴,不知道该怎么办。照理来说她应该跟着白飞飞一起回去才是,此时此刻又不能丢下周晓晴一个人。
朱七七看眼前一个两个的人都没了,不由得怪叫起来。
朱富贵偷偷摸摸地跑到朱七七跟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七七!听好!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你认识周公子的事情,否则朱家上下全部因你而死”,朱富贵第一次见周元礼时就觉得有几分熟悉,他并未见过周元礼,可是见过他的母妃——俪贵妃。
名满天下的俪贵妃之姿,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
现在根据严少将所言,朱富贵终于明白为何周元礼所谓何人!若是朱七七现在大嘴巴地漏出自己认识前太子,恐怕真的是即可被问罪。
朱富贵声音虽轻又万分凝重,朱七七点点头,见此他才松开手。
严少将撇过朱富贵,骑在马上径直而来,“朱爷真是对令爱恋恋不舍啊。”
“老夫就七七一个女儿,所以不舍得”,朱富贵再一次摸了摸朱七七的头,硬是把自己的哽咽之情咽下,“老夫就送到此,还望大人一路平安,多多照顾小女。”
“那是自然”,严少将一挥手,一旁的士兵就将朱七七塞进轿子中,“起!”
严少将归心似箭,他现在只想将赵元礼的首级快点到入京,呈给元景帝看,免得夜长梦多。
听见朱七七在轿中喊了一声爹,朱富贵跨出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住,冷二拍了拍朱富贵的肩,两人一脸哀伤,但却都没能回头。只怕一回头,就忍不住要拦在轿子前祈求留下朱七七。
这样并没有用,违背圣旨只不过是多赔上两条人命而已,这样一来朱家便真的从此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