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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别偷懒!”
夏日艳阳高照,饶是竹林里荫凉,如意的额头上密布细汗,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小姐,我真的是不行了!”
白飞飞已经连着有好几个月天天来这里练功,如意为她的贴身婢女自然要跟随。
“小姐,这么久过去了幽冥宫应该不会再来寻我们的”,如意擦着汗,“为什么我们还要这么苦的练功?”
以前是被幽冥宫逼着没有办法,现在是被白飞飞逼着练功,如意真是喊苦不已。
“你啊”,白飞飞对如意的偷懒也是一点也没有办法发,她本来依靠着周元礼也渐渐松懈。
自从周元礼将暗中堂口的一切都托付给她……白飞飞只要想到这一点便日夜不得安宁。
她本就多疑,总有一种大事要发生的感觉,但是练武这件事情并不是强迫就有结果。
白飞飞转念一想,“如意你要是不好好练武,怎么对得起青痕先生呢?”
“这跟青痕先生有何关?”
如意还是蹲在地上,她一身淡青色的裙摆与地上的竹叶融为一体,已长开的脸蛋因为提到青痕而扬起酒窝。
“你若不好好练武,将来跟在青痕先生身边也是累赘”,白飞飞也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到时候成为周元礼的绊脚石,她要比以前…更加努力才是。
若周元礼所谓的‘万一’真的发生的话,她能助一臂之力也说不定。
“说的也是,青痕先生那么厉害”,如意轻扬的语气里充满着崇拜,她好不容易站起身,腿已经都麻了,“可是小姐…明日如意再好好练功,今天就先回去歇息行不行?”
“……”,白飞飞真是有种想要拔苗助长的心思,不过她就算摆出一副恶脸,如意也不会好好练功,反倒害怕起自己慢慢疏远了。
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万万不能做。
‘!’白飞飞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学着周元礼的思绪在考量一件事情,看来她真的被被周元礼熏陶得久了。
既然真的要学周元礼,她就准备好好效仿一下,“好吧!如意你快起来,我们回去时顺道去镇子上给府里的大家买点桂花蒸糕好不好?”
“好啊好啊”,如意心里自然想着青痕,“我们再买一些单独打包给青痕先生好不好?”
“那是自然”,白飞飞正准备用如意买的桂花蒸糕来收买青痕,要是青痕来督促如意练功,大概如意会高兴得苦心练习,时常拿到青痕跟前炫耀吧?
这不用她自己动手,这一箭双雕的事情想想就挺有意思的。
入城以来看到的尽是瘫坐在路边的百姓,原来人来人往的街道就连店铺也关掉了大半,白飞飞与如意的脚步踏在青石板上显得格外明显。
如意买了些桂花糕递给白飞飞。
“街上感觉不对劲”,白飞飞咬了一口糕,味道仍甜,可是城中的气氛明显不对。
这才一月没有进城,怎么觉得全部都变了?
“说是时疫”,糕点铺的掌柜将打包好的糕点递给如意,“还出了布告,也不知道时疫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姐,布告栏在前面”,如意伸手一指,就连平时有官兵把守的布告栏,也空无一人,刚才路过的衙门口也是悄无声息,好像人都走光了一般。
两人走到布告栏前一看,除了一张刚刚贴上的,其他的都未变动过。
“时疫蔓延,多用艾叶熏屋、饮用雄黄酒,切勿与病者共用器皿”如意不明白,“小姐,这时疫是什么情况?”
“时疫…是夏季所患之瘟疫”,在白飞飞的记忆里好像的确记得爆发过一场时疫,外出采购的师姑病了憎寒壮热,口吐黄涎,甚者痓厥谵狂。
当时白飞飞还年幼,只记得幽冥宫中病了几人,全部都被隔绝在外。
好在幽冥宫偏远幽僻,将感染的几人隔开后,靠着宫中备用的粮食度过难关,几个月后时疫渐渐得到控制,一直等到入秋后才淡去。
白飞飞乃重生之人,重活一次自然知道时疫的厉害,她对如意反复强调,“时疫非常可怕,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
“那我们快走吧?”
如意见到倒在路边百姓大多两眼茫然,口吐白沫,心中也害怕。两个人才迈开一步,便听见远处闹腾的声音,寻过去才发现是朱府在开药仓,统一熬药救济四方百姓。
“小姐,你看那个人…好像就是之前喜欢你项链的那位姑娘。”
顺着如意所指的方向望去,白飞飞也看到了一身紫衣,在人群中穿梭的朱七七。
在众多普通百姓间,她或是帮忙盛药,或是递碗,忙得不亦乐乎,裙摆如同蝴蝶般在众人间忽近忽远。
“她不怕染上时疫?”
如意看着后面排起长队的人,每一个都病怏怏的。
“……”,白飞飞看着朱七七脸上溢满着灿烂的笑意,小小年纪一副体力充沛的样子,那双大眼睛忽闪着,倒和印象中总是跟在沈浪身边的活泼劲一模一样。
“朱家小姐…的确是真性情”,白飞飞没有办法否认,自己真的和朱七七不一样。
就算重新来过,她也定然做不到像朱七七这样热情洋溢,会对一些并不相干的人发善心。
“公子所说的……人各有不同,大抵就是如此吧?”
白飞飞曾经如此羡慕朱七七的天真烂漫,她就好像从来没有心事般,不像自己一不留神就郁郁寡欢起来。
曾经讨厌过朱七七没有理由的随意任性,可现在看起来,这就是她的个性,无论对任何人还是任何事。就像面对可能染上时疫的病人,她也是像不当回事一般地恣意而为。
白飞飞拿出钱袋,“如意,这些银子给朱府送去,我们也算是出了绵薄之力。”
如意点点头,她拿着钱袋过去,回来时身边却又多了一个人。
“别慌”,朱七七伸手揽在白飞飞面前,“这次我不来问你讨项链啦。”
“你看!我爹送我的”,她绽放出纯然的笑容,捧起自己的手链。
那是一串碧红的珊瑚串,做工精细,用金线绕成串。
“嗯”,白飞飞细看她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在对自己邀功的小孩子……她愣了半响,试探性的开口,“真是不错的手链。”
“就是,那可是南海的红珊瑚,数十年才能成这一串”,朱七七十分得意,“那可是爹爹从熟悉的主持那里求来的。”
白飞飞猜对了,她果然只是来炫耀的。不过话说回来,站在现在眼前的朱七七就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
“很是精致。”
白飞飞虽然语气敷衍,不过朱七七依然扬着头,仿佛终于赢了一次般高兴。
“小姐!”
“看!小姐在那里!!”
“老爷说了不准出来!”
朱府家丁看到朱七七后,由小泥巴带引着一拥而上。
想要躲的朱七七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白飞飞的袖子就想躲在她身后。
不管时光如何轮回,白飞飞依然不喜欢朱七七,又怎么会由着她抓住自己的衣袖,于是轻轻转动手腕,顺着她的胳膊绕过她。
白飞飞绕到她的后背,伸手便是一推。
朱七七被推出得踉跄几下,立刻被朱家家丁捉住。
“你!!!”
朱七七指着白飞飞,刚才之事发生在一瞬之间,她也说不上来到底白飞飞做了什么,自己就被家丁拉住。
朱七七只能感觉到十分不对劲,而白飞飞的唇角终于上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小姐!老爷说了时疫蔓延,不准你出去的”,小泥巴一跺脚,本稚嫩无比的脸上急得脸上满头大汗,“要是你被传染怎么办?!带进去带进去!快带进去!”
呐喊着‘放开我’的朱七七的声音渐渐远去,如意捂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朱家大小姐怎么就跟一个人质似的。”
“朱家老爷爱女心切”,白飞飞深有体会,原本对这一点曾经怨妒到疯癫,现在她却十分淡然,想来是周元礼的缘故。
“虽然公子也对小姐百般好,可是从来不会采取这么强制性的措施的”,就是如意也能瞧得出来。
“男女有别,心思天差地远,又不是人人像我们公子这般神机妙算,朱家老爷即便是慈父,除了宠女儿怕是其他什么做不了”,白飞飞也不爱多提及朱家,“我们走吧,快些回去将时疫爆发之事告诉公子。”
如意点点头,两个人离开城中绕道而行。
一进周府就能闻到刺鼻的药草味,白飞飞与如意纷纷用袖掩鼻,这是怎么了?
“小姐,如意,你们可算是回来了”,重英一看到他们便迎了上来,“听闻公子提及时疫蔓延,近些日子还是不要离府的好,今日艾叶终于到了,快来熏熏。”
白飞飞与如意面面相觑,不愧是周元礼,就算身居府中消息也如此灵通。
重英仿佛是知道她们今日入城般,一直拿着艾叶围在两人身边熏着。
“重英姑姑,公子呢?还在书房吗?”
白飞飞按着惯例,必要询问一下周元礼的情况。
重英却顾左右而言他,反倒回答,“青痕在。”
如意喜出望外,“青痕先生在?”
“不过在确认小姐与如意有没有染上时疫前,还请切勿与公子接触”,重英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雄黄酒已经备好了在小姐房中,请移步。”
如意不解,重英这是要她跟白飞飞两个人好生在房间里待着,不准见周元礼与青痕吗?
如意哪里按耐得住,她一个箭步想要上前,白飞飞的动比她更快,她拦在如意前摇了摇头。
“可是…”,如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青痕了。
白飞飞拉着如意,好不容易将她拽到廊上。
“无论我们身份如何,在重英姑姑眼里,永远都是公子为上”,白飞飞有自知之明,阿大还好,重英种种礼节一看就能猜得出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她平时收敛锋芒,只为鞍前马后地在周府照顾周元礼。
今日时疫一旦牵涉到周元礼,重英的眼神如此的决绝犀利。
听到白飞飞这么说,如意才慢慢安静下来。
只见重英将熏完的艾叶扔在金盆中,她双手掺握,站立在花园前——那里是通往书房的必经之路。
此时的重英背脊笔直,散发出从未见过的威严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