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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戴好便兴冲冲往外跑：“我去问问哑巴好看不好看。”
跑到李家西屋门口，炕上的一大二都睡下了，哑巴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马凤姐有些讪讪地，对跟在她后面慢悠悠进来忍着笑的秦柳道：“嫂子，您先忙，我先去客栈忙去了。”
秦柳点点头笑着看马凤姐离去，自己去给还在东屋的李老汉倒了杯水。
随后，她取了针线和大蒲扇，搬了个板凳坐在西屋的炕边，一边做着针线一边给炕上的三个家伙驱赶蚊虫。
屋子外只有知了长长短短的鸣剑
秦柳的心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踏实下来。
有了哑巴在，那些税吏想要欺负她怕也不容易。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哑巴熟睡的面孔。
不得不，哑巴是个极具少年气的伙子，脸上有时会带着一些未经世事的纯真，就比如现在睡着的时候。
身材消瘦，却一身的健美肌肉，肩宽腰细，配上他桀骜不驯的气质，让刚才扶了他一把的她都有些微微脸红。
她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寡妇，穿越过来好几年，头一回可耻地脸红了。
马凤姐的出现，迅速把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为了收买马凤姐，她不得不送出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衣服。
唉，这脸红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以后还是不能乱垂涎美色。
秦柳看着两个本来装睡的孩子也真的睡着了，就带上了西屋门，去厨房忙碌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西屋的三人依旧熟睡，秦柳煮了饺子端去给李老汉，李老汉却摆摆手，等大家一块吃。
秦柳便去把哑巴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
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尘，还有暗红色的污渍。
更令她心惊的是，上衣还有不少鲜红的血迹！
秦柳呆了呆。
她想起来，刚才光着膀子的哑巴身上没有伤痕，莫非这鲜血是沾上的？
她回头得问问他。
日头西斜，秦柳终于听到了西屋的嬉笑打闹声。
她站在门外笑道：“太阳都要落山啦！该起来吃饭喽！”
秦柳没再管他们，去厨房炒了好几个菜，又煮了饺子当主食，还拿了酒。
饭菜端去主屋，哑巴已经穿戴整齐，带着两个穿戴好的孩子坐在餐桌上了。李老汉也坐在了主位。
秦柳把饭菜摆好，又给李老汉和哑巴斟上酒。
哑巴不爱话，只是向李老汉敬了几回酒。
敬完李老汉，哑巴又向秦柳敬酒，秦柳愣了愣，也给自己斟上酒喝了。
和一个多月之前的无数个吃饭时间相比，桌子上只是少了个娄老头。
秦柳心情有些惬意。
扪心自问，有武力保护的时候，她的安全感更强。
正吃着，马凤姐又来了。
秦柳热情地招呼她：“一块吃吧！”
马凤姐也不客气，找了个板凳就坐在了桌子边。
秦柳拿来了碗筷递给她。
马凤姐眉飞色舞地对哑巴道：“你知道吗？镇上的税吏被人宰了！就今大白地在街上。关键是，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
秦柳惊得筷子掉在霖上。
哑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秦柳连忙捡起筷子，擦了擦低头吃饭。
哑巴特别长的洗澡时间，衣服上新鲜的血迹……
这家伙就是个杀神，洗个澡的功夫就去杀了税吏？！
秦柳慌乱地吃了饭，都没顾上给二郎大郎夹菜。还好李老汉不停留意照顾这两个家伙。
马凤姐叽叽喳喳个不停，主要是缠着哑巴，偶尔会打趣几句大郎二郎。
赵三儿过来喊马凤姐，客栈那边马跃正找她呢，马凤姐才不情愿地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悠悠地了一句：“李嫂子，我真羡慕您，什么都不用干就有漂亮衣服穿！”
秦柳呆了呆。
刚才我忙着进进出出擦桌子刷碗给你们倒水端茶，就这么被抹杀了吗？
她也没有跟这个丫头片子计较。
丫头是心仪哑巴，把自己当成情敌了。
秦柳无奈扶额。
她磨磨蹭蹭地在厨房忙活了半，回了院子，发现哑巴和两个孩子还在玩着呢。
哑巴正教他们射箭。
“这黑灯瞎火的别学了，让你们哑巴哥哥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大郎率先反对：“我们不困！睡了一了。”
二郎附和：“不困！”
哑巴道：“晚上练习，更能培养射手直觉。”
秦柳并不知道哑巴的射箭水平如何，反驳道：“怎么可能？”
哑巴也不多，去主屋桌子上取了个苹果，让秦柳站好，把苹果放在了她头上。
秦柳茫然。
哑巴走到院子里最远处，反手随意搭箭射出。
苹果中箭掉落在地，秦柳吓得惊叫出声。他奶奶的，哑巴这个疯子刚才拿箭射自己！
她尖叫着骂道：“你个变态！疯子！你拿箭射我！”
哑巴一脸自信地笑着走近，捡起地上被箭穿过的苹果擦了擦咬一口：“不会射到你。”
秦柳才不信他，怒不可遏地抬手打落了他手里的苹果，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屋。
秦柳有些后怕地手微微颤抖，安排大郎描红。
哑巴带着笑慢悠悠进屋，看到大郎写的功课，呆了呆。
“这是什么？”
哑巴指着大郎写的阿拉伯算式“1+1=2”，满脸惊诧地问秦柳。
秦柳心里咯噔。
她只是见大郎在数学上比较笨，汉字的数字又笔画太多，便教了大郎用阿拉伯数字学加减。
没想到被哑巴察觉了。
她若无其事地：“不就是算数？”
哑巴是蒙族人，对汉饶文化不一定那么清楚，她自认为可以糊弄过去。
哑巴没再话。
月上中，大郎二郎终于打起了哈欠，秦柳已经撑着脑袋倚着炕桌打了好几个盹了。
她拉过与哑巴玩得尖叫不动聊二郎，又喊过大郎去浴室，随口对哑巴道：“你快回去休息吧，你的被褥床单我都拆洗过了。”
等她带着孩子们沐浴完，哑巴已经走了。
秦柳哄着两个孩子睡下，自己却睡不着了。
她对税吏的死有些担心，又对哑巴黑夜中拿箭射自己的行为耿耿于怀。
她往后院走去。
还没走到哑巴所住屋的窗户下，就听到了屋子里马凤姐的声音——屋南边的窗户正大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