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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近在咫尺，但风间与云未央并未去打扰熟睡的红莲与弄月，而是动身往深林东去了。
踏着初阳下的草木溪水，风间的思绪却若这林间微风一般，徐徐飘向了远方，怀念起云未央提起的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本为天命真正一天师道的四位关门弟子，是世人艳羡的可以得道之人。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越是修行高深，便越是看透这世间纷扰，心中的执念便也越盛。
便若千雪，虽是晚于风间拜入天师门下，但其身后却背负着灭族的血海深仇，一生执念都在其中。尽管随后他修行日渐佳境，却仍被心魔所扰。故此天师给他取名为千雪，希望这漫天冷雪可灭他心中魔火，助他登道。
世人之间便是缺少理解与沟通，否则谁还会认为他人总是比自己幸运得多？若是理智一些，大抵只会说人各有命，每个人的路都不同之类的吧？
可是谁会这样大度和理智呢？不知者无畏，不属于那一层次的目光终究难以企及。
风间曾以为天师不渡天下，不过是因为天命难违。但后来他逐渐明白是因为世人愚昧，非是道可化解。
所以才有了神明与凡人的差别，智慧总在少数人的身上。
就如此刻，他们奉命于画周公主镜流云，再也不是过往的风花雪月了。所以思念或是想念又能如何，他不过是看透了，又不是活够了。
出了深林往东，便是进入挽月城的官道；但因此地常年下雨，太远的路总是泥泞不堪，风间与云未央走了许久才寻到一条还算平稳的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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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城外观察片刻后便直接通过此路入城而去了。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观察，却看不到自己身后。在他们自红莲与弄月处离去后，红莲便已醒转过来，只是没有立刻起身罢了。只在这两人走远后，她才自花丛中站起身，披散着及腰的乌亮长发跟了过去。
在深林不远处，红莲眼见着风间与云未央远去，却并没有跟上去看个仔细。挽月城内发生的事情她大都知晓，或许这两人是为霄月王而来，也或许是为了巫僵。但无论是哪一件，她都不难猜测出两人背后的目的来。
林叶后，红莲轻挽着慵懒的碎发：“霄月王，镜流云，可都是打的好主意。”她看着挽月那高耸肃穆的城墙，那本应与世无争的古城，却是逐渐成为了无形的风眼，吸引了各方势力的人前来。
若她所猜不错，真阳子与即墨语非的出现不仅仅是为了那所谓的因果，更大的原因其实是他早已算到巫僵出世，天下将乱；在如今正一天师不能现世之时，他便只能站出来，并顺势将全真一脉列为道门正统。
虽然这些门派之争并不为红莲所关心，但她更担心这些人的出现，仍旧会对现世所有影响，这总归是不好的一面。
待两人离去后，红莲只观望了片刻后便也回到了那片深林内，路上顺手采摘了带着露水的野果带了回去，算是自己与弄月的早膳。
“你醒了？”
当红莲挽着红纱带着些果子回来时，正见着弄月揉着惺忪睡眼，茫然看着周围。
“嗯。”
她点点头，揉了揉自己那还有些沉重的脑袋，似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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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懵懂。
“那正好，我摘了些新鲜的野果来充饥。”红莲一面说，一面走至弄月身前曲身坐下，拿起一颗鲜红的果实递给弄月：“尝尝看？”
“好。”
鬼使神差的，弄月竟似对眼前这种事情自然顺受，好似这样的情景已发生过无数遍，她也习以为常。
红莲见状莞尔一笑，将果实递给她后又问道：“可有觉得好些？”
“唔，好多了。”弄月接过果子咬了一口，顿时那四溢的果味夹杂朝露的清凉在口中化开：“谢谢你。”
“既说了要护你周全，见你受伤又怎会不管。”红莲侧身垂发溪边，掬起一碰溪水梳理自己乌亮的长发，道：“只是看你如何想。”
“什么是……我如何想？”
弄月双手捧着果实，怔怔看着红莲，不明所以。
红莲不曾看向她，只是以溪水为镜梳妆：“你若将我当作朋友，这声谢谢便是见外。若是你只把我当作过客，那这声谢谢，便是再见的意思。”
“再见？”
“你想吗？”她停下梳理长发的双手，抬眼看了看弄月，眼神之中有希冀，有挽留。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弄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问题，她自小便没有过这种抉择，她有着世间所有可以拥有的选项，从无烦恼。诸如此种选择的事情，她向来只要凭借喜好便可。
可是如今她才与红莲相处不过几日，竟让从前的自己有些消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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