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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圣，即为人；既为人，便有缺！即墨语非笃定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脱俗为圣，这是他十三年来参悟法则所得的真理之一。
故此当他感悟到真阳子的到来之后，他便越发坚信这一真理，才会露出那十三年不曾出现过的笑容！
“看来你明白了些什么。”
察觉即墨语非愈战愈强，真阳子心中不急反安，更有欣慰，为即墨语非的觉悟。
其实在下山之前，真阳子也在取舍，是来还是不来？
他曾以为自己已是至道，心念无痕，早不为世俗所累。可当他终于握住了那洗脉道图之后，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欲望与眷念便又如雨后萌芽一般，悄悄生长了起来。
也许外人觉得他长生不老，永葆童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是走火入魔之后意外获得的结果，而非真正的返老回童。
他的身体，其实已不堪重负了。
“不过是托道兄之福，明悟了些道理罢了。”
即墨与非墨意缠身，纵横白雾之间如笔落惊鸿，飒沓而至真阳子身前之刻伸手推出一掌，与那兵字诀印硬憾一击，旋即又在一把利刃即将贯穿其手掌之时闪身一退，平稳落地。
“明法悟道，本是贫道度世之举，谈不上托福于你。”真阳子笑笑，并没有因即墨语非语带讥讽而恼怒。
然而，在其手中的兵字诀印凝练这许久之后，百炼精兵便如有灵一般护体御前，让他不得伤害。方才即墨语非的那一掌即便已触其衣前三寸之处，却仍难动他分毫。
红莲与弄月在一旁看得真切，也看得心惊。单单是方才即墨语非那一掌，虽然看起来力道平平，似无威力，但有窥武之心的弄月与红皆能看出那一掌的威力势可摧山裂地，只是真阳子指尖字诀奥妙无穷，让那一掌寸功未尽罢了。
“这一掌，你师父能接下么？”
红莲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一问弄月道。
“不知，或许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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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见这斗法若天人一般，即便是心中一直以临江仙为天下第一的弄月也不敢笃定他是否能够接下这一掌。
此前传闻临江仙一剑灭魔教上下八千余人，这其实并没有人真正见过，大多是江湖传起。弄月才拜入其门下之时也曾问过衣轻尘此事，但他却始终都不肯回答，只说这些江湖传闻，需要自己去验证才能得其真。如此问过几次之后，弄月见他也没有要告知的意思，便不再问了，只安心学武去了。
如今再来看，她已分不清临江仙是否还是当今天下第一人了。
“你不是一直吹嘘衣轻尘乃是天下第一剑仙，怎的今日又不敢肯定了？”红莲看着弄月一笑，问道。
“反正……反正我师父就是厉害，要你管！”弄月被红莲这样一问，有些涨红了脸，只能犟嘴不肯认输。
“我自然是管不到，可是那两个人呢？”红莲冲着外面还在斗法的两人努努嘴，笑道：“总归将来要碰到的。”
“碰到也是我师父赢！”
弄月一扭头不再看红莲，只专注看着那两人的比斗。可是观看了不到一刻间，她的心里便又不自觉地想起了红莲的话来。
临江仙，可还是天下第一的剑仙？
轰！
思忖之间，那不断斗法的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所施展的修为武技也愈发强大起来。尤是即墨语非，尽展能为而对真阳子天师真命，各类武学尽皆用上，那肆意翻飞的墨意便如狂风暴雨一般，将真阳子围得水泄不通！
但真阳子却不急不躁，只在墨海深涛之中腾转挪移，脚下步履轻盈若仙人望月，不紧不慢却又暗合自然道法，任何一缕墨意都只在其身侧三寸之处游离，不可再进。
即墨语非识得那是临字诀印的法门，无惧临渊，身前三寸之处为他的天地，玩法不侵。早年的时候他便是吃亏于此招，即便内劲再如何充盈无比，都难以破开这层界限。不过如今，他已今非昔比。
“临渊无惧，临危不乱，临斗不绝，是为三寸天地。”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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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非落地后再拍出一掌，澎湃墨舞依旧在真阳子身前三寸之间消散。
“看来你有好好钻研过。”
真阳子不以为意，三尊封神觉若他了若指掌，即便即墨语非有意解读，却无法洞察真意，自然无法破解。
“自然。”即墨语非嘴角轻扬，道：“不可明意，唯有以法破之。如今我已悟得一法门，还请道兄明辨斟酌，不知可否？”
“吾以道法度世人，你若有法，我又如何度不得？”真阳子一手背负，一手伸出，道：“请。”
“注意了！”
即墨语非说罢一凝神，单手捻指横于身前，吐纳之间有若天地之声，在这荒山绝岭之中回荡。
他闭目观心，将十三年来所求所得凝于一指之上，便是那三千盏烛台所得之意，如领三千道法，汇聚成今日出世之证，在这绢雾墨书之中狂放不羁！
“天地为书，玄冥如墨，妙绘真武，无法无穷！”
话音甫落，苍穹如墨。在即墨语非赫然睁眼的刹那，这天地之间立刻便失去了色彩，由白昼而入黑夜，便似黑与白的、阴与阳的转变一般，那遮天的鬼墨纵意便似无穷无尽，将这方天地尽数揽入，纳四方之万灵于其内，不距六合！
“这是……”
看着那冲天而起的鬼墨纵意，久平无澜的真阳子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严肃之色，先前一副超然之态不再。
“你可无惧临渊，而我也可无距六合。所以我命此招名为，弥纳六合！”
天地四方谓之六合，即墨语非以鬼墨之力凝聚新界，六合无距，八荒无界，是为自成天地，法则尽纳其中！
“无法在天地之间有所为，便自创一片天地！”
真阳子终于明白十三年来即墨语非所悟的三千道法为何，是大自在之境！他以道法观天地，天地若有桎梏，他便令其逍遥；天地有法，他便令其有形；天地有缺，他便令其完全。这是只属于他的完美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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