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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夏步臣一看黄历，宜捕捉、结网、入殓、除服、成服、忌嫁娶、祭祀、入宅、造屋、移徙。他愣了一下，看看屋外，独孤寂、殷无常、颜真已骑在烈马上等他，他们都不喜欢等，马在斯斯的大叫，夏步臣也从不喜欢让人等，一个翻身便上了马，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已经消失在了烟尘之中。
他们刚消失，县衙门口就出现了背着手，满面笑容的杜聪明，他高兴得很，他又要解放下他的欲望，钱如海在他旁边也笑得很开心，杜聪明走进内院，把内院中所有人给清了出去，他一个大脚把门踢开，高蕊正在里面浇花，杜聪明看到她婀娜的身姿大喜道：“好啊，我的小娘子，果然长得美滋滋的，这么久都不回去，是不是忘记回家的路了呀？”高蕊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惊慌，她不屑地说道：“就你长成这个丑样，没有人会记得你家的路在哪的！你最好还是将你旁边的那人的脸撕下来，贴到自己的脸上。”她的话脱口而出，说的也很自然，很锋利，一下就把他们两人进行了对比，杜聪明看了看钱如海道：“你他妈的比我好看吗？”钱如海急忙道：“听她胡说，杜大人威风凛凛气宇非凡哪是小人能比得了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我刚刚瞥见你笑了，得意地笑了！你就不该跟老子来！”
“我没笑啊，真的，小人发誓没有笑，话没说完他重抽了自己一个巴掌，道：你看，我真没有笑，小人只是担心大人的安全罢了。”他的巴掌也是提醒自己别在笑了。
“放肆！这里是县衙，是最安全的地方，谁敢到这里闹事！你给老子滚出去！”杜聪明呵斥道。
“他不能走！她可是我姐夫！我很爱我的姐夫，他也一样。”高蕊一下提高了声量。
杜聪明一拍脑袋，忽然想到了：“那个高遥不是你未婚妻吗？”
钱如海辩解道：“哪是我的未婚妻哦，早就断了，不是把她献给大人您了吗？”
杜聪明又摸了摸头，若有所悟地道：“哦，是哦是哦，可是她说你很爱她！”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我会爱你？你是故意想挑拨我们的关系！”钱如海怒道。
“你为什么不会爱她？难道她很丑吗？”杜聪明问道。很显然，指责她却无意牵连到了他，就像说别人还未吃的饭自己很不喜欢很不屑吃的一样。
“我…大人的女人我怎能爱呢？”他反应很快。
“哦？亲爱的姐夫，我会挑拨你们的关系？你看过人会去挑拨人跟狗的关系吗，你现在只是条狗罢了。”她讥讽道。
杜聪明喜道：“对，对，他就是我的一条狗，一条哈巴狗，我让他吃屎他就得吃屎，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狗怎么会比人好看呢？哈哈，他跟我根本没有丝毫的可比性嘛，真是个聪明的口齿伶俐的小美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肯定比你姐好，她可不是黄花大闺女，哎，她是个破鞋。”他摇头叹息道。
高蕊的脸上平静得很，像跟朋友聊天一样自若。她道：“杜大人，你错了，大错特错！”
杜聪明不解道：“小娘子，我错哪里了？何错之有啊？”
高蕊脸上一下悲伤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楚楚可怜的说道：“这个畜生之前上我家的时候，就在这个地方，把我给强暴了。”说完她眼睛一闭，眼泪唰唰地流了出来，跑到床边抱着被子痛哭了起来。
钱如海刚要上前，却被杜聪明一脚踹翻在地，杜聪明把刀拔出来道：“他妈的，你个狗东西，把她和她姐都给睡了啊，还都是办老子的女人，你胆大包天啊。”
钱如海躺在地上辩道：“大人，小人万万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别信她，她血口喷人，乱说一通啊。”
高蕊忽然停止哭泣道：“大人，替我砍了这条狗，砍了这条狗，我就是你的了！”高蕊一下把外套脱了下来，露出柔白的双肩出来。
杜聪明眼睛一亮，大喜道：“好，好，杀一条狗岂不简单！我现在就宰给你看，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我杜聪明挥刀宰小狗！哈哈哈。”
“如果我杀了这个怪胎，你愿意跟我吗？”钱如海的脸色已经变了，眼中露出凶光道。
高蕊闭口不言，她知道现在不是她说话的时候。
杜聪明愤怒道：“你这个狗奴才想杀我，你疯了吧你！我看你想死！”杜聪明挥起刀来，便往钱如海身上砍去，钱如海提起一脚踢中了他的手腕，一个鲤鱼挺，跃起身来，一把夺过刀来，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从来没有谁把刀架在杜聪明的脖子上过，杜聪明仍然不相信他敢对自己动手，一个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狗，怎敢对自己动手呢？他把脖子伸出来，挑衅道：“来呀，来呀，我看你有几个胆子敢杀我！来啊。”钱如海对着他的裤裆就是一脚，杜聪明哎哟一声痛得在地上打滚，护住裆部骂道：“他妈的我要杀你全家，我看你是反了天了！”杜聪明还是以为对方不敢下手。
钱如海双手握刀，他已经决定要把他剁成两段，他道：“我不仅要杀了你，而且要杀了她，这样就是夏步臣的女人杀了你，你们是同归于尽。”他回头对着高蕊得意地笑道：“想栽赃我，想要我死，我先让你们死！”杜聪明这才看到他眼中的杀意，他忽然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抱住钱如海的腿道：“不要杀我呀，我还不想死哇，我给你银子啊，多少银子都给你啊。”钱如海看着他求饶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满足，他从未看过杜聪明这样低贱，以前都是自己在他面前低贱，现在，他终于能够体会平时杜聪明心中的快感了。这种快感很容易上瘾，掌握别人的生死，看着别人求饶，自己一下变得高大起来了，他举起刀，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现在宰了他，他真想天天能够看到他向自己求饶，杜聪明求饶着，忽然他不求饶不哭了，他发现钱如海不笑了，他鼓起勇气抬起头，钱如海的太阳穴上已经多了把流星镖，杜聪明睁大眼睛看着钱如海，他的血滴到了杜聪明的脑袋上，杜聪明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将钱如海推到了地上，看着已成为死人的钱如海，拿过地上的刀，对着尸体砍了七八刀才罢手，这时他才注意到，窗外有个戴着斗笠的高大的影子，他的肩上扛了把刀，三缨鬼头刀！杜聪明道：“是你杀了他？你是什么人？”
那人压低声音道：“我是你爹派过来保护你的鬼，魑魅魍魉中的魍！”
杜聪明道：“什么他妈的鬼，大白天哪来的鬼！切、装神弄鬼！”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变死鬼，跟地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信，当然信了，老子才不要当鬼，老子喜欢当风流鬼。”他盯着高蕊笑道。
“你他妈是谁的老子？！”忽然另一个声音传来。很熟的声音，原来是他老子的声音，杜刺史推门而入。他看了看高蕊又看了看杜聪明。
“爹，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儿子刚刚差点被他给杀了！”他抱怨道。
“这就是你的教训，我希望你以后都要记住这个教训！跟我走！”他命令杜聪明头也不抬走了出去。
煮熟的鸭子不要，杜聪明显然很不乐意，无奈地跟着杜刺史走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给高蕊挤挤眉弄弄眼噘噘嘴。
他们走后，从内间走出来一个人，原来是刘湘子，他收到夏步臣的消息，特地来保护他。
高蕊问道：“你能对付得了外面的那个鬼？”
刘湘子摇摇头。
“那他为什么让你来送死？”
“因为我愿意为他来送死！你难道对他没有一点感激之情，或者是削减你内心中一点点的仇恨？”
高蕊道：“一丁点儿都没有。”她对他一向只说真话，也没有任何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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