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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王将军府邸。
一道黑影在屋檐落下,并没有惊动府中的任何人,只是在屋檐上游走。娴熟地在王绎心的屋子上方停下。
掀开一块瓦片,从上方观察房间里面的情况。
王绎心还未休息,屋内灯火通明,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望着自己的容颜。
这几日,沈思弦都着夜行衣,到将军府刺探王绎心的起居情况。
今日还是头一次看见王绎心没有休息,心下狐疑。
不一会儿,便看见一丫鬟提着一个食盒,鬼鬼祟祟地推门而入。
“小姐,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端过来。”
王绎心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沈思弦不解,继续往下看,差点惊呼出声。
但见那丫鬟从食盒里端出了一个白瓷盅,盅内赫然躺着一团肉瘤形状的食物。
沈思弦认得,那是紫河车。
昔日在皇宫,后宫之中曾一有色衰妃嫔进食,甚至花大把的银子从宫外购买。
传闻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沈思弦的母后嫌其残忍恶心,曾明令禁止妃嫔购买以及食用,并惩罚了那个妃嫔。
王绎心年纪轻轻,相貌姣好,却还进食紫河车,实在是残忍至极。
她一口一口喝下,沈思弦强忍着恶心,别开眼睛。
“小姐,这东西还真是有用,您现在的皮肤比之前更细腻了。”
那丫鬟一副淡然的模样,显然,王绎心已经不是第一次食用了。
“最近的紫河车不好得,你催着点,这东西要坚持吃才有效。”
紫河车腥味浓,原是极为难吃的,但是为了容颜,王绎心还是坚持下来,断断续续吃了小半年,如今倒是渐渐习惯了。
因着这件事情毕竟不光彩,故此才半夜偷偷摸摸进食。
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那就把你在意的东西毁灭!
沈思弦眼眸幽深,悄然离去,没有发觉黑夜中还有一双眼睛追随着她。
近来,赵邦彦见刘静姝的心情郁郁寡欢,故此倒是曾登门开解,追问原因,刘静姝总是搪塞过去,没有直言。
毕竟男女有别,赵邦彦担心常常登门会引起对刘静姝不好的言论,因此便寻了一个借口,将赵怀瑾和赵攸宁等人叫上,说是要出城围猎游玩。
太子的命令,自是没有人会违拗的。
于是,一行人不过带上几个随侍的下人,便往山间进发了。
一路上,刘静姝看见赵攸宁都有意避开,却又偷偷观察,当看见赵攸宁和沈思弦是不是低语之时,又一副落寞的样子。
赵邦彦看在眼里,心下渐渐明了,便悄悄问王绎心,果真验证了他的猜想。
“太子,你好像很关心静姝。”王绎心笑道。
“哪里的话,如果现在是你不开心的话,我也会关心你的。”赵邦彦有些不好意思。
王绎心揶揄地笑笑:“不要瞒我,你心里想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喜欢静姝,对不对?”
“哪有!别胡说……”
明显的底气不足。
王绎心笑得更欢了:“太子,你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谎呢!既然你喜欢静姝,干脆就让静姝做太子妃吧!我看你对静姝比赵攸宁好多了。”
“可是……”赵邦彦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刘静姝,“静姝喜欢的不是我。”
他的眼眸变得黯淡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黑幕。
“你可以让她喜欢你啊!”
赵攸宁有什么好?
王绎心觉得眼前的赵邦彦虽不必赵攸宁貌美,但至少是太子,未来的皇帝,若是能和刘静姝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况且,赵邦彦对刘静姝也是一片真心。
“我还是希望静姝能快乐,能不能和我在一起,我不在乎的。”
赵邦彦本性憨厚,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亦是默默付出的态度,根本就不会想着争抢,若是有可能,宁愿帮助喜欢之人得到幸福。
王绎心听了这话,感慨道:“太子,你这想法倒是和静姝如出一辙,我看你们才是天造地设,只可惜,静姝一心想着赵攸宁。”
闻言,赵邦彦只是落寞地笑笑。
赵攸宁可是连父皇都在夸奖的,还常常以赵攸宁作为榜样,让他向赵攸宁看齐。
那么优秀的人,刘静姝付诸真心,一点都不奇怪。
即使他是个太子,但仍旧觉得配不上那么美好的刘静姝。
一个不防,王绎心的脸被蚊子叮了一口,起了一个红点,急得王绎心直骂:“该死的蚊子!这下好了,我的脸多难看啊!”
赵怀瑾和赵攸宁皆不以为意,倒是赵邦彦开解道:“我看近来,你出落得愈发娇媚了,这一个小红点在脸上,倒别有一番韵味。”
听了这一席话,王绎心方咯咯笑起来。
沈思弦只是斜睨一眼,唇边挂着一抹冷笑。
刘静姝不会弓马骑射,只能留在营地等他们。
王绎心和沈思弦虽不是个中高手,但也跟着去了。
“沈思弦也去?她一个女奴,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一起?”王绎心脸上满是不屑。
赵攸宁淡淡道:“说不定没有资格的是你。”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拿我跟一个女奴比?”
“是我说错话,你根本比不上。”赵攸宁素日沉默寡言,没有想到说出话来,能把人噎死。
赵怀瑾掌不住笑了,道:“我也看好阿思,说不定你根本就不是阿思的对手。”
“你们!”
王绎心最见不得的就是赵怀瑾帮沈思弦说话,一路上,她总想和赵怀瑾亲近,但赵怀瑾总跟在沈思弦的身边。
她的心里已经都窝火的了。
赵邦彦是个老好人,忙打圆场:“算了,算了,都是出来玩的,何必置气。我看不管是将军之女也好,女奴也罢,我们都在猎场上见分晓,看谁射猎最多,如何?”
“我才不会跟一个女奴比!”
“别是不敢比吧?”赵怀瑾悠悠说道。
“怀瑾!”王绎心跺跺脚,又道,“比就比!我就不信我还会败给一个女奴!”
“王姑娘不要生气,我哪里能和王姑娘相提并论?众位还是不要开玩笑了。”
沈思弦低头,以示自己的谦逊。
赵怀瑾鼓励道:“有什么不敢的,阿思,我相信你!”
“呵,沈思弦,今天我还就跟你比定了!”说罢,翻身上马,道,“一炷香为限!输的人跪地磕头!”
还未等众人说话,便策马往林间而去。
沈思弦故作为难的样子,赵邦彦看着她可怜兮兮的,便道:“没事,权且当作是玩玩罢了,我们赶紧追上吧!”
沈思弦这才翻身上马,拍马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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