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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珩语气十分平淡，像是在冷静清醒地给王妃分析利弊，然而他的目光却时时注意着王妃，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王妃尖利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心里直打鼓，口气立刻软下来，神色哀求地看着陆子珩：“怎么会，你是我的儿子，当然是你更重要，只是凤仪身为女子在世间本就不易，又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我难免会舍不得……”
“那母亲还是好好再想想吧，我听父亲的意思，是打算重新将一些事交给大哥去做，看着好像已经原谅了他，周姨娘做事也周全得体，父亲这阵子心情都好了不少，母亲向来是比我更高瞻远瞩，想来定明白其中利弊才是。”
王妃脸色苍白，几次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陆子珩所言让她抓心挠肺地不甘心，恨不得立时去撕了周思纯虚伪的画皮，可动凤仪的亲事她又做不到……
“子珩，你再想想法子，你再……”
“母亲好好休养身子，我该去书房了。”
陆子珩避开王妃伸过来要抓他的手，慢慢退出屋子。
原来，区别真的如此明显，明显到那样突兀，为何他上辈子却全然没有在意过？他早该察觉的才是。
出了院子，陆子珩犹豫片刻脚尖一转，“去随云阁。”
屋里，王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地变着，咬牙切齿：“不行，不能再让周思纯猖狂下去，她休想让陆子骁翻身！”
“可是凤仪……我不能让凤仪离开我身边，无论如何我也要顾着她的。”
“陆杨宏你王八蛋！你宠妾灭妻！你不得好死！”
常嬷嬷在旁边无力地劝着，王妃的眼神瞧着都不清明了，里头闪烁着焦躁的疯狂，显然快要把自己逼入绝境。
“我该怎么办，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常嬷嬷给软倒在自己怀里的王妃擦拭眼角渗出的泪，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初这一步我就劝你不要走，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可你就是不听，如今又能怎么办呢……”
王妃在她怀里，后槽牙磨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不后悔，再给我一百次选择，我依然会那么做，我不会让任何人踩在我头上，绝不可能！只是，只是凤仪是无辜的……”
常嬷嬷闭口不言，王妃自有她的苦楚，可尽管自己从来都是站在王妃这边为她着想，也忍不住去想，许凤仪无辜，那么陆子珩呢？
都是孽缘啊……
……
姜国公府这几日气氛略有些微妙。
姜敬槐在许久前就应下过陆杨宏的一个邀约，此事乔氏也知晓，如今日子就快到了，姜敬槐却迟迟不敢提。
乔氏也知道他这人重情重义，多年的交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割舍掉，因此时不时给他上眼药。
“庆平王府又送了东西来，说是赔罪，你去问问赔的什么罪？何罪之有？说不清楚我可不敢收。”
这种破事儿乔氏扔给姜敬槐好几次，让他记得牢一些，是庆平王府对不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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