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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兰很满意翟妈妈给自己的工资和工氛围,唯一的不和谐的杂音来自于翟姑姑,她就像是落在大白馒头上的苍蝇,膈应人。
翟姑姑经常来看望翟天宇,虽然翟天宇不怎么喜欢她的嘘寒问暖,老说她这是狐狸给鸡拜年。翟姑姑吃饱喝足之余,走的时候从来不空着手。
翟姑姑在粮食局工,是个时髦的准中年妇女,翟爸爸兄妹三人,她最小,翟爸爸和翟姑姑中间还有个叔叔,但和大家走的都不近。翟姑姑到目前为止的人生很顺遂,按部就班的读书、工、结婚、生子。工是翟爷爷在位的时候安排的,很清闲,有大把的时间收拾自己。
翟姑姑跟翟爷爷家离得很近,自从结婚后就在父母家里吃饭,王兰听翟天宇发牢骚说,翟爷爷和翟奶奶的退休金全花她们一家人身上了,就这还经常到翟妈妈家打秋风。
翟姑姑自诩是个新潮人物,王兰曾经听见过姑嫂两个聊天,翟姑姑觉得自己的嫂子穿的太朴素正统,跟不上形势,她来翟家这么多次,翟妈妈就没跟自己学学怎么穿衣打扮。
边上的翟天宇听不下去,跟她顶牛,说翟妈妈这样才是职业妇女应该有的特点,像翟姑姑那样什么衣服都往身上招呼,让男人一看就觉得不是正经人。翟姑姑气的打她,翟妈妈护着儿子,说她这样习惯了,能改早改了。
别看翟姑姑嘴里嫌弃翟妈妈不爱打扮,但她来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翟妈妈的衣柜。看到翟妈妈穿一件新衣服,她是一定要穿上试试的。如果她穿着好看,那这件衣服最后的归宿肯定是翟姑姑。翟爸爸实际上也看不顺眼,光王兰知道的,他就在私底下说过翟姑姑好几次。
王兰觉得翟姑姑眼皮子很浅,别看翟妈妈的衣服样式都很正统,不符合翟姑姑的审美,但做工和材料都很精致,穿时间长了也不变形。
翟姑姑在翻完嫂子的衣柜之后,就开始找吃的。吃就吃吧,知道有些东西是王兰做的之后,她就开始不三不四的提意见,不是太甜就是太酸。王兰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差点和她吵起来,这又不是给她做的,吃着白食还堵不住她的嘴。
可能在家里受宠惯了,翟姑姑说话不养人,怎么让人不舒服怎么说。王兰不是翟家人,翟姑姑的嘴更没有顾忌。王兰很烦她,翟姑姑以来她就找借口躲出去。后来学精了,让翟妈妈买了很多糖罐,只让翟姑姑看到糖罐里的这些,剩下的干脆藏起来不让她看到。
翟天宇跟王兰一块起哄藏东西,翟妈妈默许,东西都是她买回来王兰做的,翟姑姑连吃带拿的次数多了她也不高兴,翟爸爸劝了两次,没人听他的。
王兰过了年给孙张氏寄去了自己做的鞋和膏药,老太太收到后特意写了给王兰写了封信。说上次带回去的膏药效果不错,腿疼的时候贴上两天很管用,不过就是量太少,快用完了,催着王兰再弄一些。
王兰很犯愁,抓着笔给孙张氏回信,让她定时到医院检查,北京的医生肯定比她这平月县半路出家的看护医术好。另外,孙张氏用的那种膏药,材料不好找,王兰在丰城市的各个中药店转了一圈没找全,只能让她耐心等待。
翟爸翟妈知道后也给她打听,但这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后来王兰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她给师傅张自在打了几个电话,商量了一个方子泡药酒,让老太太每天都喝点,把膏药顶替下来。
药酒里的材料都是王兰亲力亲为炮制,有小空间在,她对药酒的效果很有信心。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自己做的东西比别人做的好吃,那她亲自泡的药酒肯定比别人泡的效果好。
翟家那段时间天天飘着一股中药味儿,弄好后王兰就把装药酒的坛子存到空间里,顺便在在阳台上也放了一罐。翟爸爸看着眼馋,想起来就倒一小杯尝尝,说是预防自己以后腿疼。王兰看他喝了没什么大反应,也就随他去。
一个月后,王兰把放空间里的药酒拿出来一坛开了封,让翟爸爸试了试效果,这药效就是不一样,翟爸爸还没吃完饭,鼻血就流出来了,上火上了好几天。
王兰跟翟爸爸解释说,是放阳台的跑了气儿,效果不明显造成的。翟天宇很好奇,但他自己不能喝酒,就借口爷爷腿也不好,硬是分了一小瓶孝敬给翟爷爷。
王兰真是拿这熊孩子没办法,药能随便吃么,对症不对症都不知道,也不怕吃出毛病来,真是让人无语。王兰拦不住,干脆花了半天的时间给他做了一条肥大的花棉裤,让他天天出去遛弯的时候穿着丢人。
翟天宇的大花裤谁看到谁笑,夫妻俩看出王兰要让翟天宇出洋相,但衣服穿身上不疼不痒的,难看点也没什么,翟天宇自己都不嫌丑,两个人就没提反对意见。泡好的药酒趁着翟爸爸北京出差的机会捎过去,王兰也算去了个大心事。
丰城市下过几场春雨之后,翟家的亲友团又要聚齐。翟姑姑提议要在家里聚餐,翟妈妈在王兰来了之后,没怎么进过厨房门,做饭的担子看着就要压在王兰身上。
可王兰不想做给翟姑姑吃,她记恨着翟姑姑说话不好听。这人吃着拿着也就算了,看到王兰跟翟天宇睡一个屋,竟然开口闭口的说王兰一个大姑娘和他侄子在一个房间,不知道避讳。
王兰气的脸都白了,要不是翟天宇冲在前面,她肯定和翟姑姑吵起来。翟天宇直接把翟姑姑推出去,扯下她表妹手里的东西撵她们走。翟姑姑也知道害臊,有好长时间不敢登门。
这次的亲友团聚会,其中一个目的就是缓和一下两家僵硬的关系,给翟姑姑个台阶下。王兰跟翟妈妈说的很直接,“大姐,我说句实话您别不爱听。给你们做饭我情愿,给小宇的爷爷奶奶做也没说的,但我不喜欢小宇的姑姑,我看见她就气得要死,想要给她做饭吃,不可能。”
“我知道,我也烦她烦的不行,小宇她姑姑就是仗着年纪小,说话做事为所欲为。”
提起这个翟妈妈也是一肚子火,不过她性格就这样,火气憋肚里发不出来。
王兰想了想,“大姐,明天我想请假回家一趟,上次我来的时候我爸给我相了门亲,到现在也没个结果,我想回去看看。明天聚会也不是非我不行,你到小区门口的饭店里请个厨师,不比我手艺好?”
翟妈妈想了想,在王兰和翟姑姑之间决定支持王兰。小姑子嘴上没把门的,给她一个教训也是应该的,“行,相亲这个借口很正当,我明天请个饭店的师傅来对付一下,就是一两顿饭的事情。”
王兰很高兴,“大姐,那可太谢谢你了。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点我做的雪花膏,我妈用了好几年了,她天天进货卖货,风吹日晒的,看着跟同龄硬是小一圈。你也用用看,效果好的话我再给你做。”
翟妈妈笑了,人就是这样,各退一步,保持各自的脸面,“行,那我就等着了。小兰啊,我觉得兰心蕙质这个词用在你身上太合适了,你怎么手那么巧呢,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你不会干的。”
王兰这种时候从来不知道谦虚是何物,“大姐你夸我算是夸对了,我除了念书不行,干啥啥行,认识我的都这么说。”
翟妈妈笑的跟偷鸡的狐狸似的,给王兰预备了好多带回去的东西,王兰的编织袋又被塞满了,“明天小宇他爸单位的司机要去接他爷爷奶奶,没法送你,你只能自己去汽车站了。这袋子够重的,拿得动不?”
“拿得动,拿得动。我力气大得很,没那么娇气。我明天一早就走,你先别跟大哥说。”
只要不让她明天看到翟姑姑那张脸,现在让她走他也愿意,
王兰偷偷溜了,吃着翟妈妈准备的早饭,翟爸爸和翟天宇都不高兴。翟妈妈就当没看见,吃完饭赶紧忙忙活活的买东西,请厨师,应付即将到来的客人。
王兰兴高采烈的坐车回家,王胜看到女儿回来,把店交给赵四,自己跟女儿回家。王兰一回来,家里立刻热闹了,父女俩聊得热火朝天。等王兰做完饭,赵四从店里回来正好坐桌子上吃。王兰顺口问跟袁力相亲有什么结果没有。
王胜一摆手,让女儿坐,“这事儿黄了,你就当没这回事儿吧,爸爸再给你找更好的。”
“哎~~,怎么回事儿,我这么好的条件他们家都没看上,想找七仙女啊。”
王兰听了一愣,有些不相信。
赵四边吃边接茬,“你爸王大屠这次可看走眼了,天天就知道吹牛自己眼光多准,看给兰兰找的什么玩意儿。”
王兰赶紧坐下打听,“爸爸,到底怎么了,袁家那边挑我什么毛病了?”
王胜摸摸头,有些无奈,“跟你没关系,是袁家自己弄得污糟事儿。哎~~,也算我们倒霉吧。”
“你爸啊,真是。”
赵四拿过王胜的酒瓶子,给自己满上一杯,王兰一看,赵四长本事了,这过年还没多长时间,竟然学会了喝酒。
赵四没有看人脸色的习惯,闷了一口酒说话,“兰兰,你初十幸亏走了,不然得恶心死你。你走的第二天,正月十一,有人打电话到店里找你,还没等你爸说话呢,就直接骂上了,什么难听说什么,你爸都被骂晕了,愣是听了半个钟头。”
赵四对着王胜撇嘴,看样子很不齿。
“这是谁啊,凭什么骂人。”
王兰气的站起来。
王胜喊她坐下,“是袁家的亲戚,就是你相亲的时候,跟着袁梅一块出来的姑娘她妈,你当时觉得不对劲儿是对的。我去供电局查了,拿着电话单子找的袁家,那个叫马凤英的姑娘承认了。”
赵四在旁边添油加醋,“你爸看了两年,就挑了这么个东西。那个袁力跟马凤英好了有一阵子了,袁梅也知道。马家条件很不好,就盼着马凤英嫁给袁力照顾家里。你爸这一掺和,把人家的好算盘给打乱了,不骂他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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