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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球过后,阿部放缓了节奏。平时来说,对于投手最理想的来说是让打者挥棒被接杀,节省球数。而成宫对于青道的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敌意,想要三振首轮的三位打者也是情理之中。阿部也不是不赞同这样的观点,只是田岛会被放在第三棒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田岛悠一郎——
从初中开始,只要是打棒球的梦想过进军全国的少年就不会没听过这个名字。
也许是棒球之神觉得田岛悠一郎太过耀眼,所以在青春期拿走了他二十公分的身高。然而田岛悠一郎还是那么耀眼。尽管不能把球打进去,但田岛字依然在全国优秀打者中名列前茅。很难想象会有这么接近完美的人,虽然只有在棒球上。
真是棘手啊。
阿部咬牙切齿。
其实在这里让田岛上垒也没什么,接下来的第四棒哪怕再难缠也不会比田岛更麻烦,但成宫绝对不愿意保送田岛。恐怕田岛没有被选为第四棒的原因大概是身高的原因,真是个会打算的教练——
拉锯战会消耗投手的体力,开局就被这样消耗,其实对成宫非常不利。
球场上一片寂静,只有间或球被击打出界的声音。
第八球之后,田岛重整了自己的打击姿势。到目前为止,阿部的配球是指叉球,指叉球,滑球,外角的坏球,指叉球,滑球,内角直球,滑球。虽然已经第八球了,但投手丘上的状况未必很糟糕。最后那一记滑球力道很足,路线也很漂亮,与普通的投手不同,成宫不仅没有丧失信心,也没有害怕,反而燃起了对他的战意。
这个时候,阿部向裁判请求了暂停。
没有看田岛,他径直拉下防具走向成宫。用手套遮住嘴,阿部用凶神恶煞的眼神盯着他:“这才第一局,你对着一个一年级的小鬼燃个什么劲?”
“你真啰嗦!”
额头上蹦出个鲜红的十字路口,成宫想说不就是因为你么,再说来这个一年级小鬼实力确实非同凡响,正因为如此如果能凭借实力让他出局,青道那些不入流的小人物也会一落千丈不战而败吧?而且阿部你自己不就是个一年级小鬼吗装什么前辈?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完全不相干的内容:“明明只是个一年级却敢给我在这里摆架子,没能三振难道不是因为你的配球吗?小心我罚你比赛结束之后去扫一个月的厕所!顺便给我洗一个月的胖次!”
“……那我现在就告诉教练把你换下场。”
阿部面无表情。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成宫几乎跳脚。
“冷静了吗?”
阿部问。
有干劲固然很好,但眼下青道队伍里能和成宫一争高下的也就田岛一个人。为了击败他全力以赴不是坏事,可如果暴露自己全部的武器就不划算了。成宫压低帽檐:“我知道。”
“很好,我们一起来让他出局,让他打出去,守备人员会接住的。”
阿部露出招牌笑容,腹黑本性暴露无遗。
成宫对他深信不疑。
然后田岛打出去了,穿过内野,他本人则轻轻松松冲到二垒。把护具给二垒的跑垒指导员濑户,田岛爽朗地和稻实的二垒手江崎卓打起招呼来:“刚刚差点被接到,你这家伙,真厉害啊。”
望着田岛纯粹的眼神,江崎不由自主地回应道:“不过还是没接到,你才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成宫前辈的球被这么干净利落地打出去呢。”
“不,那也是凑巧,成宫前辈还是挺厉害的,我几乎抓不住时机。”
田岛说。
“那是,成宫前辈可是我们稻实的王牌呢。”
提起投手,江崎还是有点骄傲的。“他从一年级就开始在甲子园投球了。”
“甲子园啊,真厉害,我们一年级的时候……”田岛本来想说完全没进甲子园,随后又反应过来他现在还是一年级,又改口道:“也想进甲子园!”
“不许交头接耳!”
被无视许久的裁判大声道。
“是,对不起!”
两人异口同声道歉。
“……”总觉得被二垒的两人火上浇油成宫很快反应过来被阿部坑了。
阿部根本没想让田岛出局的事,之所以那么说让成宫投出好打的球路就是为了让田岛上垒,然后和接下来的四棒一决胜负。
成宫把被欺骗的怒火全都撒到结城将司头上,然后结城把球轰出去了,最后结城被接杀了。三人出局,攻守交换。
大概是因为真的生气了,换场时成宫只是冷冷瞥了阿部一眼,破天荒地没有去找他发火。虽然第一局守住了,但因为成宫的低气压,稻实的休息区气氛不太好。
话虽如此,青道的氛围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都是认识不过十几天的人,谁也没和谁好到哪里去。能真心为队友的好表现加油的人不多,事关自己以后在社团里的位置,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谁也不愿意轻易就认输;不是真心的加油,他们也喊不出口。别扭的关心,言不由衷的吐槽,才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们的本性。要他们坦诚地说一句你真厉害,比我厉害多了,比什么都难。
落合对田岛不由有点改观,成宫的实力他很清楚。虽然身体素质上田岛有无法弥补的缺陷,但现在的田岛就算放到一军也能立刻成为先发。平时训练时指哪儿打哪儿,状态也很好,仿佛什么样的绝境都不会沮丧,守备技术也完全跟得上三年级的水平,现在青道实力比他强,精神比他稳的屈指可数。潜力固然重要,但拥有决定性的实力时,那就不一样了。
青道的正选队伍重新洗牌势在必行。
等落合思考完一军的配置之后,青道第一局就被对方打爆了,到现在两出局,失分五点。那两人出局还是靠田岛和由井的精彩守备表现拿下的。
出乎意料的,浅田浩文居然没有崩溃。他精神还不错,站在投手丘上全力配合由井的引导。野手们也会时不时地声援他。
但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白搭。虽然田岛可以打到成宫的球,但在阿部的引导下,多数一年生都被玩的团团转。偶有上垒,也都是不了了之。转眼比赛过半,稻实顺利地有效比赛了。
大家都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包括青道方面。
稻实的人悠然自在地走向投捕,大家或轻锤阿部的肩膀或说些什么,大抵是在表示认可。
那是很融洽的画面,融洽到有些刺眼。
三桥没有出场。
难免是有些遗憾的,那么久没有与阿部见面,有说不清的话想要告诉他。过去并肩的日子,一个人的孤独岁月里,他没再逃避过任何人,任何事了。
想告诉他,见面之后有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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