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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爱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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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大家都闯进那杂物间的时候,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子,一股强烈的尸臭传来。

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具已经腐烂了的孩童尸体,尸体被什么东西啃得血肉模糊,连面目也看不清楚。

寒意在整个屋子里蔓延,凌冽的风以奴良陆生为中心卷起,磅礴而压抑的气势逼得其他伙伴们都不由自主地散开,只留下头发被吹得有些散乱的陆生。

“少爷!”

雪女紧张地喊着,可是陆生却只是低着头,没有半点反应。

许久,陆生才有些阴沉地开口:“老师,我莫名有些愤怒呢,似乎就连血液也在愤怒地咆哮着,有一种撕碎一切的强烈欲望。”

“巧啊,老师也是这样的!”

我从加奈怀中跳下来,化人形,手里提着寒光闪闪的鞭子。

我那收敛的畏无止尽地向外扩散着,愤怒地翻滚着,心里第一次充满着如此清晰的杀意。

我很早就注意到了杂物间的尸臭味,只是没怎么留意这人类的罪恶,直到我走到跟前才猛然间发现这具孩童尸体流淌着八木骏太的血脉。想必奴良陆生的异状也是因为体内的妖怪之血觉察到了这深沉的罪恶吧。

这弑子的罪恶真是令人愤怒啊,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人,而是一只妖怪。

“二尾,周天通明!”

畏将整个浮世绘町都捕获于罗网之中、悬镜之下,极端愤怒的我鼓足全部的畏去追寻类似于此处的气息。

既然那妖怪的本体并不存在于洋娃娃身上,那么类似的事件就绝对不止眼前这一起,我要将它们都找出来,通通毁灭!

果然,又有几十处较为隐秘的类似邪气的畏浮现在我心念之中。

还真是隐秘呢,居然能瞒过大意的我,可是为什么此前的这一例又这么容易就查探出来了呢?

而且这一次百物语组的手笔可真大呀,难道不怕引起奴良组的剿灭?如果单单只是为了替羽衣狐收集怨念和畏的话,这可完全不符合百物语组的利益啊,毕竟现代百物语组的核心目的可是复活山本五郎左卫门。

“犬神,你去通知祟和青带领妖兵们将这些地方都控制住。”

我对着犬神下令道,那些地点也用心念传递给犬神,犬神应诺一声便化为一只巨犬飞走了。

然后我俯身于那具孩童尸首跟前,右手置于他的额头之上,怜悯地安抚道:“安息吧,孩子,我愿成为你灵的归宿。”

从怨念和畏当中我已经读出了这次怪谈的内容:

从前有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女,两人宛如一个世界游离于众人之外,可是小女孩却生病了,无论什么办法都无法挽留小女孩的生命。小女孩**,一个整体残缺了,父亲便始终无法放下小女孩为她安葬。

父亲如同往昔一般将已经死去的小女孩抱在怀中,时时抚摸、时时低声轻语,眼里怜爱依旧。可是父亲这偏执而极端的爱却将小女孩的灵牢牢束缚住了,困于自己的尸体之中,历经自己不断腐烂的所有痛苦。

小女孩的尸体开始不断腐烂了,父亲变得惶恐不安,便试图以自己的皮却覆盖小女孩腐烂的皮,用自己新鲜的血去替换小女孩发臭的血。

他没有发疯,他知道一切无济于事,只是内心那极端而狂乱的爱与痛苦让他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于是奇迹便发生了,小女孩竟然再次咯咯地笑着开口:“爸爸,我要更多更多新鲜的血,更多更多漂亮的人皮,我好渴我好饿哎呀!”

此刻小女孩已经化为妖怪,或者说一体的父女化为妖怪,以洋娃娃为道具,扭曲人们心中爱恋的妖怪。

这妖怪被狂画师镜斋命名为爱憎,象征极端而偏执的爱带来怨恨的妖怪,而且这一次不同于游乐场事件,这一次的仪式已经完成、妖怪已经创造出来了。

我试图用我的心念去抹平这孩子的怨恨,用我的身躯去背负这食子的罪恶,用我畏的世界去接纳这孩子的灵。

可是这具孩子的尸体却转过头来,对着我诡异地笑笑。

不好!

当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迟了,孩子的尸体化为一股黑气钻进了毫无防备的我身体当中,这死亡和罪孽交织而成的气息瞬间将我的体内捣成一团糟。

庞大的畏从屋外传来,很快几人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位是拿着扇子的翩翩公子,一位是拿着笔的狂生,一位是耳朵上挂着铃铛的阴鹜少年。

山本之口说书人圆潮、山本之手狂画师镜斋、山本之耳柳田,看来这次根本就是针对我的陷阱嘛,可是我究竟有什么值得百物语组破坏原本计划的价值呢?

我恍然大悟地微笑道:“看来自从上次游乐场事件间接接触之后,你们就一直派人暗中盯着我呀,想必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就是柳田哦?”

柳田为混于人群当中收集怪谈,并且监控记录各种怪谈进程的妖怪,自然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潜伏能力,而我平日里也没警惕到时不时用二尾的能力扫视一下周围的地步。

所以这些家伙们一早就知道了我磨练一下孩子们的打算,这个特别容易被发现的爱憎怪谈发生地点便是为我准备的陷阱。

我的二尾在不断地跳动着,提示着我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危险,死亡的阴影还真是好久不见。

明明知道中了陷阱,可是我却不打算逃走,我独自逃走没有问题却没办法带着孩子们一起逃走。

“既然这是你们的陷阱,那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锏给我尝尝吧,不然我就将你们一个一个地撕碎哟。”

我依然微笑着,甚至二尾不断传来的危险警报让我有些期待。

圆潮挪开挡住嘴巴的扇子,对着我微微一躬,然后温文尔雅地笑道:“第一次面见阁下,自然要准备些小礼物,接下来便如阁下所愿。”

“镜斋,展画!”

这时候一进来便狂**埋头画些什么的镜斋听到圆潮的命令,便大笑着将手中的画卷一甩,上面画的是一只威风凛凛的七尾巨猫。

那正是我的原形,紧接着强烈之极的痛苦传来,就连我也忍不住凄厉地惨叫起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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