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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你谈过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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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老旧的阁楼楼顶。

这场戏,王劲松是父,林灿是子。

伴随着乒乓球的弹跳碰撞,解说声接连响起。

“现在是17比20,比分很接近......正在进行本场乒乓球比赛的选手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两名选手,老将和新星。”

“观众被新星的精彩发挥而吸引,亦会为老将的风采欢呼喝彩。

薪火相传,生生不息,新星终于要从老将的手中接过旗帜和荣誉了吗?”

身型削瘦的老将王劲松一边全神贯注地应对着新星林灿的反击,一边喋喋不休地解说着两人的乒乓球比赛。

只是球台对面的林灿似乎完全不在状态,心不在焉,防守出现了空档。

王劲松抓住了这次稍纵即逝的机会,一记猛扣绝杀,终结了这场比赛。

“爽!

好久没有打出这种好球了,你老父亲我果然还是宝刀未老啊哈哈哈......怎么说,除了奥运金牌之外,你还准备颁给我什么奖品?”

苍老的王劲松用披挂在肩膀上的白毛巾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面色苍白,故轻松地说道。

“一个拥抱,怎么样?”

林灿抿了抿发颤的嘴唇,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几年每次你回家陪我打球,我都没赢过,这次好不容易赢你一次......奖品就是一个拥抱?”

王劲松十分不满地摊开了双手,随即单手撑在了球台上,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有些无奈

林灿脸上的笑容更难看了。

他强压着唇边颤抖的痛苦,默不声。

林灿脸上满是笑意,眼中却皆是悲伤。

父子两人彼此相望,谁也没有打破这份突如其来的安静。

沉默半晌,王劲松释然一笑。

“最后一次来看我了,对吧?”

林灿不忍直视王劲松的憔悴面容,低头说:“最后一次......我没时间了,这是我最后一点空余时间,孩子要出生了。”

王劲松恍然欣慰,却又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该如何安慰穿越时空前来见他最后一面的儿子。

为了不再引发蝴蝶效应,林灿不能再穿越到孩子出生以前了。

也就是说......林灿饰演的男主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也不能再和存留于他记忆中的父亲见面。

这就是男主的最后一次穿越读档。

患有癌症的父亲早已离开人世,这场父子间的球赛发生在父亲去世之前。

他穿越回来,是为了和活在他记忆中的父亲好好告别。拥有同样能力的父亲自然知晓和理解儿子的为难和苦衷,却不知该如何开解儿子。

身患重病的父亲只好佝偻着虚弱的身体,笑着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向儿子敞开了怀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无声胜有声。

父亲的举动已然说明了一切。

儿子再也压抑不住眼中的泪光,紧紧上前拥搂住了父亲。

“最后,再陪我去海边散一次步吧......这是我想要的奖品。”

父亲满目萧瑟,轻声说道。

儿子笑中带泪,重重地点了点头,把身前的父亲抱得更紧了一些。

“咔!

!”

坐在监视器后的导演韩岩用手掌抹了抹眼泪,有些沙哑地喊道。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戏,也是王劲松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拍完,王劲松就杀青回京了。

这是全电影最感人的一场戏,也是对演员的表演功底要求最高的一场戏。

王劲松将父亲这个角色诠释的淋漓尽致,林灿也将儿子这个角色演绎到了他力所能及的最好。

没有谁好谁坏,谁高谁低,这就是一场互相给劲儿搀扶的对手戏。

演技在这场戏里已然失去了意义,充沛的感情才是它最结实牢固的基调。

有一说一,这场戏后劲儿挺大的。

林灿甚至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哭过,他不喜欢哭,觉得有点矫情。

但刚才身处戏内的他还是真的哭了出来,只因为这场戏,令他想起了前世的父母。

前世的他就是没有过好自己的人生,让父母也跟着牵挂了半生。

还是那个原因,林灿自问无愧于其他人,却唯独觉得亏欠父母良多。

拍摄结束后,现场的工人员大多哭红了鼻子,悄悄抹泪。

其中当属小助理宁渔哭得最凶,她抱着纸抽独自躲在角落,显然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这份狼狈。

入戏的林灿也尚未平复情绪,一时间没能从情景中抽离出来。

他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孤身一人离开了片场,去往海边散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秋天的海风总是更加凶冽一些。

咸湿,随性,粗粝,癫狂。

不同于林灿印象中遗留的温柔印象,大海狰狞汹涌。

海风将他身上的polo杉吹得呼呼响,满头碎发也随着起舞摇曳。

林灿双手插兜,就这样孤独地站在海边,望着远处翻滚的弧线,怔怔出神。

天色昏暗,浓云蔽日。

远方的港口传来声声鸣笛,零星的船舰从他眼前来了又走。

这一刻,林灿忘了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只想站在这里,无拘无束地自由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

“你还好吗?”

一道出于关心的问候,于呼啸的海风中传来,打断了他的放空。

林灿循声回望,是髙露。

裹着墨黑色冲锋衣的髙露,从林灿身后走到了身边,随他一同远眺。

“我没事,谢谢。”

林灿转回了头,继续凝望着远方的海天一线。

“我第一次望见这样的海,你呢?”

髙露微微眯起了双眼,似乎感觉眼前的一切十分新奇,忍不住轻声发问。

“这样的海,看一次就够了,这种天气很危险,走吧,我们回去。”

林灿抬头望了眼天色,然后便握住了髙露的手臂,准备拉着她回去。

髙露拍了拍林灿的手腕,神色认真:“你看够了,我还没看够,我想多看一会儿。”

闻言,林灿默默松开了手:“行吧,那我就陪你再看一会儿。”

.......

“嗯,真挺美的,我好像在这里闻到了自由,你呢,林灿?”

“那是你的错觉,海腥味不是自由。”

“我一直都被父母谆谆教导,严加约束,没有快乐,没有自由,现在回想起来真不知是好是坏。”

“啧,文艺女青年,你父母有没有教导过你,切勿交浅言深?”

“......你谈过女朋友吗?我猜你肯定没有。”

“弹过,我弹脑瓜崩比较厉害,脑门被我弹得贼响的女性朋友算吗?”

听着林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髙露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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